慕容復語氣冰冷地反駁:“若你們未私下與緬族勾結,告知朕的行蹤,又派奸細欲俘朕,朕又怎能將計就計?”
皇后的牙齒咯咯作響,發出毛骨悚然的聲音:“那訊息……究竟是如何傳回的?”
慕容復冷漠而凌厲地俯瞰著皇后,雲淡風輕地說道:“是朕,俘了緬族首領,逼他傳了假訊息……否則,你們豈會相信?朕又怎能坐實護國公的罪名,剷除朝中大奸!”
皇后怔愣片刻,突然如瘋癲一般,仰天大笑,笑得淚流滿面。
慕容復冷眼看著她,道:“方才,在崇明殿,朕已下令將護國公及其黨羽打入天牢,聽候發落……此刻,該是朕與你算賬之時了!”
蕙蘭靜靜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怪不得自我入宮以來,便覺皇上與皇后感情淡漠,原來這不過是一場充滿算計的婚姻。皇后對皇上從未有過真情,只想借皇后之位為家族謀取更多利益、更大權力;而皇上,明知護國公野心勃勃,卻因上代功勳無法出手整治,只得蟄伏等待時機。
此次,皇上前往西南平叛,皇后與護國公一黨,因大皇子立太子無望,竟串通緬族,欲俘虜皇上,另立大皇子為新帝。不想皇上識破其陰謀,到頭來,機關算盡,不過是自掘墳墓。”
蕙蘭正如此想著,突然,膝蓋上的傷一陣劇痛襲來,她兩腿一軟,險些跌倒。
慕容複眼疾手快,扶住她,將蕙蘭橫抱起來,徑直走向門口,沉聲道:“陳同,將皇后與那兩個膽大妄為的混蛋帶至正殿……梅妃被害之事,朕要親自審問!”
陳侍衛連忙應是。
片刻後,陳侍衛便押著皇后及其兩個幫兇,隨蕙蘭和慕容復進入了翊坤宮正殿。
六宮嬪妃也都跟了進來,各自心懷心思,低聲私語。
慕容復將蕙蘭放在正殿的暖榻上,蕙蘭動了一下腿,仍疼痛難忍,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
慕容復眉頭緊皺,急切命令身旁宮女:“速傳太醫!”
他話甫一落,正殿門口便傳來一道低微卻堅定的聲音:“皇上,讓小民來吧,梅妃的面色……似有不妥!”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溫秋實腳步踉蹌地走了進來。
慕容複目光如炬地看了他一眼,頷首示意,仍如從前一般稱呼道:“有勞溫太醫了!”
溫秋實走到蕙蘭身旁,俯身而下,如往常無數次那般,面色沉靜,全神貫注地為她診脈。
蕙蘭低頭凝視著他,心中一陣酸楚。
此時的溫秋實,滿臉塵土,頭髮散亂,衣衫上也沾滿了稻草碎屑。
“自幼年至今,他在我眼中,一直是個清雅俊逸的公子,何時曾有過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終究是我,不僅辜負了他,還讓他為我承受了這許多。”
溫秋實被皇后的人從襄陽押解至京城,又被囚禁於暗無天日的廡房。這段時間,他受盡折磨。
獲釋後,他的身體極為虛弱,本應尋一處清靜之所好生調養。然而,他放心不下他的蘭兒,悄然來到正殿,只想再看一眼蕙蘭。恰逢慕容復要傳太醫為蕙蘭診治,他便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了。
診完脈後,溫秋實又仔細檢視了蕙蘭膝蓋上的傷勢,這才長舒一口氣,微笑著對她說:“梅妃娘娘,胎兒安然無恙……您腿上的傷,也並無大礙,小民稍後開些藥,敷於傷口,很快便能消腫……”
蕙蘭怔怔地望著溫秋實,終是難以自抑,別過頭去,淚水奪眶而出。
正在此時,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驟然在寂靜的正殿中響起。
蕙蘭悚然回頭,竟是皇后。
皇后緊盯著蕙蘭和溫秋實,面上露出陰冷且諷刺的笑容:“竟敢在皇上面前,就按捺不住真情流露……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