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確實不易。

廣子潮自從開始畫畫，才明白每週繪製十幾頁的稿子有多艱難。此刻，她仍在挑燈夜戰。不久，白夢妃發來一張表情圖，簡單的貓貓oK手勢，不得不承認，自從與白夢妃改用微信溝通，對方的表情圖豐富了許多。

想來也是，外表冷漠，內心卻熱情，或者，內斂？

「進步很大，恭喜。」

廣子潮看著這些字，略加思考，回覆道：“謝謝，我會繼續努力的，這麼晚還沒睡嗎？”

傳送後，對方沉默良久，廣子潮甚至退出螢幕，瀏覽了影片網站一段時間。這，算是結束對話了嗎？果然，女孩的心思難猜。

算了，睡覺吧。

他剛有這個念頭，手機又震動起來。他翻看螢幕，發現是白夢妃打來的影片電話。

咦？

為何是影片？

廣子潮沒開燈，接通了電話。

瞬間，他看到白夢妃正在調整手機的位置，上下挪動，最後以正面視角，既能看見桌面，也能看見她自己。

她在畫畫，握著描邊筆小心翼翼地伏案工作。長時間的繪製很難保持正確的坐姿，白夢妃此刻就是這樣，慵懶地把頭靠在左臂上，顯得從容不迫。

“那個……有什麼事嗎？”廣子潮對著螢幕裡的白夢妃問道。

螢幕中的白夢妃抬起頭，看著他，說：“不是你先開啟話題的嗎？視訊通話比打字輕鬆多了。”

哦，原來是這樣。

白夢妃說完，便繼續低頭工作......

子潮望著靈屏，心中略顯尷尬，對方之言頗有道理，他自身的思維迴路本就非同凡響。子潮倚著靈床，開口道：“的確有些難入夢境，此稿本週需交付麼？”

“嗯，每週都有靈引師催稿，未完成也無妨，畢竟非正式的靈繪師，真能出版，才是真正的挑戰。”夢妃輕抬筆尖，平靜回應，“學習靈畫，本身就是一條艱難之路。”

“你似乎怨氣頗深。”

“自當如此，靈資不予注靈，令國內靈畫師境遇堪憂。繪靈畫，還真不如繪製靈源圖，然而那行亦是深潭，如今世道，倒不如在靈音平臺上開個賬號，為觀眾繪靈像，還能賺些靈石。”夢妃冷漠說著，子潮心領神會，畫靈畫本是他的興趣所在，但對於以此為業者，境況則更為艱難。

“那何不……”

“不必你相助，若真有意，等你主宰命運時，再來審視這大環境吧。”夢妃搶先言辭，繼續側首繪圖，手中靈筆未曾停歇。

子潮見被看透心意，默默應允。一個平臺他自能扶持，但整體環境，國內眾多學畫者，就業難題非他此時能輕易許諾。

兩人進而聊了些靈日繪卷，子潮感到找到了共鳴的夥伴，雖她的喜好偏向殘酷的靈文，但彼此間仍有許多共通之處。最重要的是，她能在閒談間專注於繪畫，這讓他對她頓時生出敬意。

“啊。”

夢妃忽然疑惑出聲。

“怎麼了？”子潮詢問。

夢妃起身，轉身走向門邊，口中道：“靈腹空虛，去煮一包靈面。”

呵呵……還真是後知後覺。

子潮看著她出門，思量片刻，既然無睏意，便也起身，點亮靈燈，走向靈桌，取出自繪的靈紙，開始勾勒基本的靈體構造。

十五分鐘後，夢妃端著白瓷靈碗，盛著一包靈面走進畫面，徑直來到桌前，放下碗便問：“你還沒走呢？”

聞言，子潮略感汗顏，答道：“所以剛才那是要我離去的藉口？”

“沒……”夢妃瞥了一眼正在對面靈畫的子潮，眨了眨眼，說，“調整下角度，這樣我看不清。”

子潮抬起視線，應聲答應，找了餅乾靈盒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