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縣。
這座城池是河內郡的治所,位於河內的中南部,是整個河內郡的中心。
河內郡丁原集團勢力,一切的軍令,糧草,都是從這裡出發的。
城池建造的高大又堅固,儲備的糧草、輜重極多,超過軹縣。
但是懷縣的情況,也與軹縣一樣。
河內人、幷州人並不一條心,互相監視。
不。
這裡更嚴重。
“噠噠噠!!”
懷縣的城門雖然開著,但是不允許百姓出入。有兵丁把守城門,在城池上站崗。
出入城池的都是騎著馬,來去匆匆的傳令兵、探子、信使。
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與此同時,城中已經戒嚴,百姓無故不得離開家門。
完全進入了戰備狀態。
戒備森嚴的刺史府,書房內。丁原與王匡分主次而坐,相顧無言。
王匡神色有些恍惚,下意識的抓了抓自己的衣褲,心中充滿了荒誕感。
就在張霸出兵草原的時候,他與袁紹的人接觸。袁紹願意支援他,取代丁原的位置。
老實說,他有點動搖。
雖然他是丁原親自提拔的,但不妨礙他生出賣主求榮之心。更何況,相比於丁原。
汝南袁紹確實是更大,更強的粗大腿。
當然,他也只是動搖,但沒有下定決心付諸行動。畢竟他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也知道如果弄掉丁原,對自己的名聲會有很大影響。
總之,他的內心還在猶豫,自我博弈。
想不到沒過幾天,張霸封狼居胥的訊息傳來。袁紹立刻派人與他接觸,讓他停止行動。
現在他又與丁原齊心協力,抗衡張霸這個外敵。
他對於一個道理領悟的更深了。在外部的壓力下,內部矛盾會得到緩解。
就像這次。
丁原自然不知道王匡這位自己引為心腹,並親自提拔為河內郡守的人,內心會是這般齷齪。
丁原沉默了許久後,站了起來,揹著手居高臨下的看著王匡,嘆氣道:“公節。如果正常情況下,我守備河內城池,張霸在外進攻,我也是不怕的。但可惜。我不是河內人,你也不是河內人。”
“而張霸卻是河東人,是司隸人。”
“整個河內都是他的州里同鄉。”
“再加上失去了黑山張燕提供的保護,我們的處境,變得越發艱難了起來。”
“我有些無措了。”
丁原有點慌了。慌張,不是害怕。丁原從不害怕死亡,勇敢無畏。
也是因為勇敢,作戰不顧危險。而漸漸成長為朝廷重臣,封疆大吏。
但他現在真的慌。
他越慌張,也就越佩服起了張霸的計謀與手段。當時,張霸欺騙了天下諸侯,讓諸侯以為要進攻河內。
只要張霸那個時候進攻河內,那這就是一場硬仗。
他有足夠的兵力、信心,依託河內的城池與地形,加上外部的支援,與張霸決一死戰,甚至擊敗張霸。
但是張霸卻進攻幷州,清掃了幷州的三大勢力,打的董卓不敢渡過黃河,把他給孤立起來了。
地形上也是一樣。河內就像是凹進去的一塊,三面受到張霸地盤的包圍。
而且封狼居胥讓張霸的威望到達了新的高峰。
狂風暴雨之下,河內人在動搖,在燃燒,在期盼著被張霸統治。
兵法上有天時、地利、人和,佔了這三樣,就是無敵的。
哪怕只佔了一樣,也有勝算。
但他一樣都沒有佔據,豈不是在兵法上,處在“必敗無疑”?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