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軍的話前後都是矛盾。
孟書蘭的嘴角抽了抽,問他,“那你們打算在哪兒擺呢?時間太晚,都沒有什麼合適的位置了。”
蔣軍笑道:“沒事。”
說完讓沈程遠將車趕到孟家攤子的旁邊,之後直接就將蓋著的那塊布掀開,就這麼開始做生意了。
沈程遠站在車架上,拿著一個擴音器,“大嬸們,姐姐們,馬上就要下雪了,大雪封路啊,這是我們今年的最後兩批貨,賣完就只有供銷社才有了,先到先得,晚了我也幫不了你啊……”
不管沈程遠說的是真是假,他的目的達到了。
話音一落,來往的人群踏足觀望,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時,立馬就圍了過來。
“真的是最後兩批了嗎?唉喲娘啊,剛剛我在鎮口等老半天了,搞什麼明堂呢,跑到這兒來了。”
這個年代禦寒物資缺乏,相對於幾年才能做上一件的大棉衣,毛衣的價效比還是很高的。
冬天穿在裡面,春秋能當外套,出鏡率高,人人都想備那麼一兩件。
只要有人圍上來,後面也不需要再招呼了。
看熱鬧是人們的天性,即便不買,只是好奇也會往這邊湊。
沈程遠跟蔣軍一個裝貨一個收錢,忙得不亦樂乎。
沈程遠話多,嘴巴子不停,將毛線遞給人家後,還要宣傳一下旁邊孟家的小攤。
“不要票現成的褲子,嬸兒啊,姐姐啊,人家手裡的東西也有限,就那十幾條,下場也不知道來不來了,錯過了這一次,說不準就得等上一年了,機會難得啊!”
經過沈程遠的這麼一宣傳,果然有不少人跑去看褲子了。
孟書蘭張大著嘴巴看著這一切,之後趕緊跑回攤位上去幫忙了。
顧寒松見她離開,也回到自己的攤前了,只不過沒有幫著一起賣貨,而是默默地站在幾步外,觀察著前來買東西的每一個人。
這個時候,別看他身處鬧市,思緒卻是放空的。
他可以從那些人的神情,他們翕動的嘴唇,以及拿上貨物時眼中所流露出的些許情緒來判斷,這些人有多滿意,他們的需求有沒有得到滿足,買上這些東西后是暫時的放鬆,還是徹底卸下了這件事情。
收集到這些資料,他可以對接下來的生意做出判斷,是繼續賣毛線,還是停手做點別的。
騾車上的毛線像流水一樣被眾人買走。
不到半個小時,六百多坨毛線只剩下一點點了。
蔣軍讓沈程遠收錢看攤,自己來到顧寒松面前,將手裡的報紙遞給他。
報紙是剛剛他在郵局買的,顧寒松要看,每一期都沒有落下過。
先前,三人趕著車來鎮上做生意,去到鎮口上,原本要搭架子卸貨了,顧寒松又說到供銷社那邊看看。
剛開始蔣軍也沒有弄明白這人怎麼突然要換地方,等來到了,才知道原來他是追著孟家那丫頭來的。
幾人也是趕巧,剛好遇上供銷社的人找麻煩。
顧寒松就安排他去鎮辦公室叫人了,才有了後面孟家的攤子被為難,唐主任就出來巡街還給遇上了。
所以,你所認為的巧合,其實大部分都是他人的精心設計。
蔣軍將唐主任請來,又把他送走,完了還要不被人注意到,全程隱在人群中都沒有露面。
蔣軍:“執照的事情我剛剛也問過了,唐主任說上面還沒有明確回覆,讓我們再等一等。”
顧寒松點頭,看來放開的事情不是這月就是下月,馬上就要出來了。
顧寒松:“毛線再賣半個月,附近幾個鎮子輪著走兩圈就不做了。”
先前沈程遠拿著擴音器說這些貨是最後兩批,本來只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