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個沒有人鬧事是何說法?”
“我們這幾個人都是江州府原住民,本地百姓知道我們是從軍隊上傷殘退下來的,自是無人生事。”
說著,伸手把幾人都指了一遍,介紹他們老家都是附近村落的。
然後接著道:“其實大曆朝有一條安養條例,是始皇帝和初代齊王—威武大將軍共同制定的。”
“是關於殘疾軍人退回原籍統一由阜陽管理贍養的明文規定,這些傷殘軍人全部住在安養院。”
“只是後來每一任新皇登基,就會有變動,知道現在安養院的殘疾軍人已經是自生自滅了 ”
“江州府太守謝安宇算是一個好官了,儘管不能全部贍養,大家也能飢一頓飽一頓的活著。”
羅掌櫃說著,抬起袖子抹了把臉。
冷承穎搓著手指的動作越來越快。
她知道不能問這些人為何不各自返家。
不說這古代,就是在現代建國初期,關於傷殘軍人傷退回家,血緣至親都有不待見的。
更何況是現在這世道,大地裂縫縱橫,像是被烈日烤焦的餅乾一樣,乾裂得不可收拾。
自己從魔鬼林到江州府城這一段路,路上的樹連樹皮都被剝的乾乾淨淨。
“安養堂的人現在都什麼情況?若是我帶他們走,官府可以放人嗎?”
聽見這話,眾人都是一愣。
倒是店小二反應最快,頭搖的像撥浪鼓:“那些人官府雖然不養,但也不能放走,他們雖然身有殘疾,但是都是上過戰場的,怕他們……”
後面的話被他嚥下。
但冷承穎已經明白了他未盡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軍人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和普通人比起來除了超常的身體素質以外,心理素質也更加強大。
不僅時刻保持冷靜、執著與耐力,反偵察能力也比普通人強。
若是放出去,因為一時的心裡失衡走上犯罪道路,那後果也要比普通人更嚴重。
以前在部隊,每一次任務結束,領導都會讓部隊隨軍心理醫生對他們進行干預治療。
她一開始還覺得麻煩,直到聽戰友說過一件關於退伍老兵的事情。
那一位老兵也是傷退,但是沒有人關注到他得了戰後創傷綜合症。
以至於沒有心理醫生干預治療,在退伍後一時和社會脫節,又因為至親的不待見。
一時失察被犯罪分子引上了錯路。
部隊那位領導在繳獲毒品的現場撞上這位昔日的戰友時詫異,痛心,甚至是茫然的,被戰友牢牢記在了心裡。
那位退伍軍人也像是突然醒悟一般,當時舉槍殺了他護著的販毒頭子,然後飲彈自盡。
部隊領導抱著戰友的屍體痛哭出聲,痛恨他沒有堅持原則,痛恨自己不夠關心戰友。
自此後,冷承穎每次任務結束都要時刻關注隊友的狀態。
她想,沒有人能接受昔日的戰友成為今日的犯罪分子,被以前痛恨的人當做棋子擺佈。
冷承穎突然站起身子:“羅掌櫃,不知道你有沒有路子幫我引薦一下謝安宇,或者是用這個。”
把冷陌給她的令牌放到桌上。
羅掌櫃看到令牌一愣,轉頭看向薛之謙。
薛之謙輕輕點頭,羅掌櫃等人對待她又是鄭重幾分。
“少族長稍等,我安排人……我親自去一趟找找人,謝太守興許能見。”說完,轉身便要走。
“等一下,若是他不方便見我們,我給你一張字條,也許看見字條他就願意見了。”
羅掌櫃不明所以,薛之謙擺手讓店小二去取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