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沒有藥,他們傷口掙開時,只是簡單的撒上鍋底灰,不要傷口流血便不管了。
她在給這些傷殘退伍士兵清理傷口時,臉上沒有嫌棄,沒有懼怕,都是心疼。
“少族長,我們這傷口沒事的,您有什麼活儘管安排我們幹就是,別看我們都殘疾,其實還是有力氣的。”
一個看著像是領頭人的突然開口說道。
他剛才都從羅柺子那知道了,她拿出了東西給安王和謝太守,換了他們幹活。
他們都心懷感念,知道她是想幫他們一把,現在荒年間,找活幹的人多的是,也不需要他們這些老弱病殘。
“這位伯伯如何稱呼?”
那人還未回答,薛之謙突然開口:“咳咳,少族長,你得稱呼張奇叔叔,他看著老氣,今年才31歲。”
冷承穎一怔,想到她和阿爹的年齡差,確實一般的人都得喊叔叔。
她點點頭,繼續問道:“叔叔也是從西北戰場退下來的?那邊被稱為不毛之地。”
“是有這說法,那裡呀全是荒漠,而且奇寒、酷暑,大風拔木,久雨,雨木冰,雨土。”
“大風一起,能將大樹連根拔起,雨少,偶爾下雨,幾乎是雨落成冰。”
“但有一點很棒,大西北的遼闊土地上,群山連綿,河流縱橫,宛如一幅壯麗的畫卷。”
“有風的夜晚,沙山會鳴叫,前面,是一座橫向的沙山,像一堵高高的牆壁。仰望,藍天白雲,黃色的沙山,那是一幅特別美的畫。”
“大西北的景,是大氣的,恢弘的,開放的,就像大西北人的胸懷。”
“與此景相比,其他的景或秀美,但是顯得小氣。到了大西北,人的心胸自然會變得開闊。”
冷承穎點頭:“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不錯,就是這個意思,少族長已經讀書了?”
“讀過一點,張叔若是有機會讓你重新回去大西北,你還願意嗎?”
張奇沒有回話,摸摸空了的眼窩,還有傷了的左腿嘆息一聲:“不去了,我現在這副殘軀只會給人添亂,已經不頂用了。”
冷承穎點頭,也沒再繼續說,而是轉移話題:“張叔,安養院裡的人你都熟悉嗎?”
“熟悉,別看我不是第一波來的,但這些兄弟們我都熟的很,少族長想問誰?”
“他們有何長處,你可知道?”
“長處?”
“就是看家本領,比如會殺豬的,比如會打鐵的,比如會雕刻的,但凡是手上有點拿手活的,都是長處。”
“這個我還真知道,看旁邊臉上劃了一道口子,但長得最白淨的那個叫胡旭,他家祖上幾代全是打鐵的。”
“也是可憐人,當年徵兵的時候,若不是隻有他未成親,其餘兄長全部有了孩子,無論如何,這兵役也輪不到他。”
冷承穎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點點頭。
“你在看倚靠在水缸旁邊的叫柳彥,那個頭髮亂糟糟的漢子,別看他活的這麼粗糙,他的拿手絕活,你都想不出來。他會唱戲跳舞……”
聽到這話,冷成穎還專門仔細打量了一番,果然人不可貌相,她無論如何也猜不到這裡。
“在看二門口站的那個叫林木,他會木匠活,什麼東西都能打出來,而且還通一些機關設計,雕刻東西極為逼真,當年工部上說看中了他一手機關設計的絕活想招攬他,他沒有點頭,後來傷了手……”
冷承穎眼眸大亮,這些人就是給她準備的。
“站在那兒直勾勾盯著人看的那個叫陸鳴,畫畫像的絕活,連宮廷裡的畫師都比不上。”
“當年他剛受傷之時,王爺還想推薦他去宮裡當畫師,但因為他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