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暗未暗的天光下,球場氣氛躁動,隱隱約約的光明正大的起鬨聲連片,連隊裡幾個男生也在打量這個女生。
一片喧譁中,談屹臣低著頭,人很沉默,看手裡冒著絲絲涼氣的冰水,撩眼往場外看,又抬頭,看向女生:“有碼嗎?”
女生有點心慌,紅著臉匆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調出來給他:“這個。”
“”
“收款碼。”談屹臣嗓音冷淡,解釋說。
女生:“?”
“我不是賣水的。”
他挑眉,笑笑,理所當然地問了句:“那給我幹什麼?”
女生停頓幾秒,問:“沒人給你送過水嗎?”
“沒。”談屹臣把水還給她:“我女朋友管得嚴。”
“”
一句話說完,周圍人悻悻然也不起鬨了,等人走了,身旁的人好笑地看他:“下回能不能別這麼欠,瞧人家小姑娘臉黑成什麼樣了。”
“管好你自己吧。”談屹臣面無表情地撂下一句,重新跑上球場。
排球館內,遲霧坐在臺階上帶護膝,李溪藤看她,見她沒什麼反應,索性也不管了,別人的事輪不到她多說什麼。
裝備好後,兩人一前一後站在球網兩側互相墊了會球詹艾才到,下車後一路風風火火地跑著過來,除了行色匆忙顯得狼狽,人還算精緻,化全妝,拎香奈兒小包,手掌撐著膝蓋氣喘吁吁。
“急什麼。”李溪藤看她,把最後一杯果汁遞給她:“又沒催你。”
詹艾這才直起腰,接過果汁杯喝了一口,氣還連得不連貫:“時間概念,晚了不太好。”
李溪藤給她豎大拇指。
兩分鐘後,等看詹艾喘得差不多了,李溪藤才挺想笑地下巴點了下:“穿高跟鞋,還記得咱今天約的是什麼嗎?”
“記得。”詹艾跟她解釋:“下午男朋友臨時有約,出了趟門,沒時間換了。”
“那你這怎麼辦?”
“你倆打吧,等會請你倆吃飯,賠罪。”詹艾踩著高跟拎包往旁邊一坐,蹺一郎腿,倒苦水:“逛一下午的街,太累了,這會只想躺。”
“行吧。”李溪藤不勉強,讓她在一旁歇著了,自己和遲霧兩人打了大半個小時後也結束。
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樹葉隱匿在黑夜裡,華燈初上,三人打了輛車,吃完飯後去了boo。
boo是這一片人氣最高的酒吧,三人進去,dj在臺上打歌,電音造勢很足,靚男靚女在舞池裡貼身搖晃,燈紅酒綠的光炫目激閃,氛圍曖昧躁動。
三人走到一旁坐下,遲霧點了杯清酒,詹艾看她:“聽藤子說,你也報了南城大學?”
“嗯。”她點頭,通知書都撂抽屜裡了。
“真好真好。”詹艾眼神放光:“近水樓臺先得月,我排球社的,來我們這唄,缺人。”
遲霧:“缺人?”
“倒也不是沒人。”詹艾搖下頭,語氣一言難盡:“社團也小几十個人,但基本都是感興趣,大學才開始接觸排球,要不就是省內中考體考的一點基礎,一年過去了有的墊球還不達標,咱們是想打比賽的啊,湊不齊一個隊,打算看你們這屆了。”
“嗯。”聽完,遲霧咬著吸管點頭,沒給她準話,只說到時候看情況,有時間就參加。
大學門還沒邁進去,到時候什麼情況一無所知,除了高考衝刺階段,遲霧不是個喜歡把時間排得滿滿的人,得留出空閒的時間,勞逸結合,就算沒事情做,拉個藤椅躺在陽臺上吹風看景也行。
“沒事。”詹艾給她個眼神,五指撩過披在肩頭的捲髮:“你到時候參加直接跟我說就行,隨時歡迎。”
遲霧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