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漸大,雨絲依舊細,卻密集很多,沒一會身上就潮溼一層。
一根菸因為雨水沾溼燃燒得緩慢,抽到最後的時候,視線裡出現一雙鞋,遲霧磕掉最後一截菸灰,抬起頭向上看。
談屹臣站在她面前,垂頭看著他,下顎線弧度利落,抬手把棒球帽扣到她頭上,遮擋住一部分雨:“走吧,送你回家。”
“出來了?”遲霧抬起眼看他,輕聲問。
談屹臣不說話。
遲霧看著他,保持肩身靠在牆壁,仰起頭和他對視:“你猜我剛才在想什麼。”
沉默半晌,他配合地問:“在想什麼?”
燈光氤氳在雨幕中,雨絲在四方鋪伸過來的光線裡逐漸密集,越來越密。
遲霧緩緩摘掉帽子放到一旁,抬手把額前微溼的長髮向後捋,重新看向他:“我在想,你會不會跟我出來。
……
兩人互相看著,情緒都被對方緊拉,過了片刻,談屹臣看著她,輕聲開口:“遲霧,你真自私。”
她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看著他。
“瘦了。”談屹臣伸手,挑起她下巴看了兩眼:“這兩天過得很難受?”
遲霧:“嗯。”
“難受什麼?”他掐住她下頜,嘴角緩緩扯起一個弧度,看透她地開口:“難受我們分開?還是難受我們分開,我和別人在一起?”
“遲霧,你從小就這樣,糖果、玩偶,你的東西寧願毀了也不給別人。”
談屹臣蹲下來,人這段時間也瘦了些,比以往更冷峻,手肘撐在膝蓋上,捏住她的臉和她平視:“但我不是它們,你也管不了我,除非我心甘情願待在你身邊。”
遲霧冷笑:“那你跟出來幹什麼,怕我被撿屍?”
“下雨了,送你回家。”談屹臣垂下眼,不帶一絲情緒地解釋:“跟出來是我們這些年的感情、關係,換一個人,我也依舊會跟出來。你不和我在一起是你的決定,我要和誰在一起也是我的事,鬧脾氣也沒用。”
“就今晚那兩個?”遲霧心臟開始發緊,但說話依舊硬。
“左邊的還是右邊的?還是兩個都要?”她冷嗤:“一次兩個,真行啊你。”
談屹臣挑眉,就這麼看著她,不生氣,也不上套:“我行不行,你不是有數嗎。”
“”
沉默中,街道右側的街道口慢慢走過來一個人,撐著傘,穿著黑色的絲絨裙,肩膀被風吹得有些瑟縮,輕聲喊他:“談屹臣。”
他回過頭,遲霧也順著看過去。
女孩看了兩人一眼,才問:“我我們還玩嗎?你出來好久了,我打牌一直輸。”
談屹臣站起來,轉過去看她:“抱歉,我這邊有點事要處理,你先回去吧。”
“回酒吧嗎?”
“不了。”談屹臣笑
了下,語氣自然:“直接去酒店吧。”
女孩又看了遲霧一眼,才有些尷尬地小聲問:“我我不知道房間號。”
“到前臺報我號碼。”
“噢。”女孩點頭,前方樓道口刮來一陣風,她把頭頂的傘壓得更低,聲音很甜:“那我先過去咯。”
“好。”
等人走了,談屹臣才低頭,轉過身看向遲霧,看她垂著頭,唇色泛白,肩膀逐漸向下塌,道:“下大了,回去吧。”
遲霧抬眼,看他,被幾句談話擊垮最後一絲僥倖心理,她眼圈發紅地看他:“為什麼,明明你跟我在一起除了沒男朋友這個身份什麼都可以有,非得這樣嗎?”
“遲霧。”談屹臣嘆口氣,心疼地抬手幫她輕輕擦掉臉上的眼淚:“想過嗎?就算繼續,那樣的關係我們能維持多久?還是能彼此唯一的做一輩子炮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