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寧白已到京城,先去了夏府。
這一路上,腦中的簡熙像是深度休眠了一般,也不說話了,連寧白敲痛了腦袋也不理他。也不知道這是他怎麼了。
夏府門前,周圍原先戒備的官兵已然撤去。
門口站著的家丁,瞧見他回來,喜道:“簡少爺回來了。簡少爺辛苦了。”
寧白見這家丁滿臉堆笑,畢恭畢敬,與平日對他的態度大是不同,被人喜歡的感受大是不同。
及至院內,但見幾個丫鬟正在打掃,歡聲笑語,一掃前幾日的哀愁,見到寧白,都恭敬地施禮,甜甜地叫道:“簡少爺好。”
沐雪聽到傳報,也不顧儀態,從內府中急走而出,瞧著寧白,眼裡心是感謝之意。
寧白本人,對沐雪其實並無很深的感情,有感情的是簡熙。可是不知為何,一看到沐雪的出現 ,那種親切之感便悠然而至,內心一下變得安寧起來。
“娘。”寧白叩首。
“好孩兒,你真是孃的好孩兒,你救了我們夏府全家啊。”沐雪扶著他,語帶微泣。
寧白道:“孩兒辦事不力,讓娘受苦了。”
沐雪道:“夏家欠你的,可不知該怎麼還了。”
正說著,夏遠山也跑了出來,拉住寧白的手:“好侄兒,我就沒看錯你。”
三人說著,在院中坐定,一個丫鬟端上茶水乾果,寧白把自己這幾天的事情略略說了,卻將自己生命只剩幾天的事情隱藏了起來,只聽得沐夏二人不時地發出驚歎。
夏遠山聽完才道:“好侄兒,那個卓其心的事情我倒是略知一二。”
寧白一聽,便追問詳情。
夏遠山道:“我年輕時,也在你爹簡立營中當兵。卓其心是軍中教官,一身驚人武藝,屢立戰功,不足半年,便從十八萬教頭,升為全軍副帥,是你爹得力助手。”
“簡將軍時任徵西大統帥,在西邊同時與寮國、平國、陳國三國作戰,力保疆土不失。當時這三國,已經被簡將軍拖至精疲力力竭,國庫空虛,當然這中間離不開卓其心的功勞。我朝眼見這三國就差最後一擊,便製作了一個計劃,積當時全軍之力,準備掃平這三國,一勞永逸地解決西邊問題。卻不料這卓其心也不知保故,將作戰部署盡數透露給平國奸細。事發之後,卓其心被押軍部受審,簡將軍也因用人不察,降職調往北部任徵北將軍。”
寧白聽到這裡,便問道:“叛變投敵,按軍規立宰,為何只是發往軍部受審?”
夏遠山皺眉道:“這當中細節我也不清楚,想來那卓其心武功高強,想殺他不容易。但為何他被押軍部也不反抗,這個我仍然是不知道。”
寧白道:“原來二叔也當過兵。”
夏遠山搖頭道:“當是當過,不過沒啥才能。論武那是比不是卓其心,論才也非他的對手。是以一直就當個小隊長,沒啥進步,歲月增長,我成了軍中年齡最大的小隊長。後來大哥任了首輔,一心在朝,府中大小事宜,無人照應,我便退伍回來,照顧府中雜事。”
“二叔,夏家拳武力出眾,還比不過卓其心?”沐雪驚道。
“大嫂有所不知,我們夏家拳也是祖先在戰場上總結出的一套空手拳法,後來高祖在樂水之濱偶遇到一個高人,指點了內功心法,才內外兼顧。幾代傳承,打幾個人是可以的,但要像卓其心一樣,千萬人中,獨來獨往,那是萬萬不可及的。”
沐雪聽了,不以為然地哦了一聲。
寧白想這卓其心的武功自己倒是開過眼界,聽夏遠山這麼一說,感覺自己所見的,只不過是這卓其心功力的十分之一。
真不是人啊,十足變態吧。
三人正在談論之時,便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從內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