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高臺之巔的皇宮,當地人叫做可汗大室,像是把全世界的金子都拉了過來一般,到處都是金子,特別是空曠大殿盡頭,邁向可汗寶座的十步長梯,都是用近兩人長、兩拳頭高的金塊鑄成。
代朝的皇宮,雖然金子也是隨處可見,但與這可汗大室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在金子為主的建築中,壁畫佔據了金子留下的空隙,畫師用色大膽狂亂,但總體以天藍色為主,和金黃色的主體相互輝映,倒也不顯得唐突。
無數的珠寶擺件,隨意地放在各個角落。只有最好的寶物,才被放在金柱頂上,任人參觀。
寧白不懂珠寶,這個時候如果金文在,都不知道他會順走哪一件,不過他從自己脖子上挼走的那串,應該也夠他成為大富翁了吧?
可汗大室內,每隔二十來步,放著人高的金火盆,燒放著雄雄大米,室內熱氣騰騰。
每個火盆旁邊,都站著兩名北鞣武士,滿臉鬍子,怒目橫眉,都赤裸著上身,右手緊握長長的利斧,左手按在腰間長刀刀把之上,隨時都可以抽刀而出的樣子。刀鞘掛在紅色的長褲褲頭上,褲腳紮在熊皮靴,個個看上去孔武有力,是以一擋十的主。
從門口走到寶座臺階之處,足有近百米之遠。
有兩個人一前一後,站在臺階之下,遠遠地望著宣平公阿三,由兩名殿內武士扶著,帶著寧白,走到了近前。
其中一人將左手放在胸前,略彎下腰:“恭喜宣平公,為大可汗立下如此大功。這腿可得好好養護。”
阿三忍痛,也左手放胸,行了禮道:“謝過額幸知事,大可汗呢?”
“他去看毛行走了。稍候便回。”
“看來大可汗還是相信那個代朝說客。”阿三訕笑道。
一個武士搬過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
額幸點頭道:“宣平公,那是大可汗的事,咱們就不討論了吧?這次你杜絕了我國後患,我和拉拉知事,都佩服得緊。十年前殿前一戰,你殺退怪物,力護大可汗周全;十年後,你又帶兵深入不毛之地,徹底斬殺怪物,這份功勞,空前絕後。你就是天降我國的大勇之士,萬世難遇啊。”
他這一番讚揚,任誰都極為受用,沒想到阿三卻不動聲色,把手一揮,道:“兩位知事,可別折殺我了。為大可汗效力,此事實是份內之事。與大可汗當年一統四方之功相比,不值一提。”
便聽得後堂有響亮雄厚的聲音道:“宣平公,你立此奇功,那也是值得大大獎賞的。”
聽了這聲音,殿內兩名知事連同阿三都左手於胸,腰彎成了直角。而殿內武士們全都在一瞬間單腿下跪於地。
寧白也學了阿三的樣子,把左手放在胸上,彎下了腰。
只聽得殿上腳步聲,有好幾人的樣子。腳步聲停時,便聽先前那雄厚聲音道:“免禮。”
寧白抬頭一看,殿上正中那用白熊皮鋪就的寬大椅子中間,大咧咧地坐著一個老人,穿了一身紅色貂毛長袍,面色紅潤,眉目間,精氣十足。
“大可汗,阿三受令帶南人簡言之,前來晉見。”
“這位小朋友,看上去很年輕啊?此次北征,阿三說你本已逃脫,卻返回來血戰,出力不少,也是一名勇士。”
寧白忙道:“在下只是隨宣平公的安排行動。一切功勞,都是宣平公安排妥當,兄弟們不惜生命,奮勇所得。”
大可汗點頭道:“我北鞣將士,生死置之度外,那是常事。你一個南方行商,能不顧安危,又不居功,這些作為,我征戰代朝十餘年,未曾在南方人身上見著。本國最敬重情重義的勇猛漢子,我國用人,不分男女,不論國別,不知簡小朋友有沒有留在本國之意?”
他直白這麼一說,大室內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