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的是誰。
“姐姐,你要不要過來瞧一眼?”王玄之有些得意地翹起嘴角,“感覺畫的還不錯。”
王姝哪有空,寫總結都要寫麻了。沒有硬筆和計算機的時代,全靠毛筆來寫。錯一個字就可能毀掉一頁紙,她頭也不抬地敷衍:“嗯嗯,畫的不錯。”
王玄之一看她這態度就十分無奈,就他姐這不解風情的德行哪個男子能喜歡?
王姝管他喜不喜歡,這實驗總結她得寫上十幾天。甭管什麼事,都等她總結寫完再說。
十月下旬時,西北已經漸漸變冷。雖還未到大雪封路的天氣,但也開始颳起了寒風。西北是幾乎沒有春秋的,彷彿過了酷暑就急轉直下。
朝廷的糧草終於在大雪封路之前送至了邊境,王姝的試驗田也全部收割上來。
結果不出她所料,麥種雜交結果不太理想。不過水稻的產量卻是十分可以。不僅產量達到了四百五十斤一畝,舀出來的米品質也很高。口感佳,且澱粉含量很足。除了山腳下那一塊區域的測交試驗田畝產量高低不一,基本滿足了王姝對實驗的最好預期。
實驗的總體結果是好的。王姝心裡高興,食量蹭蹭地往上漲。
原本她就比一般女子飯量大,熬過了胃口不好的前幾個月,她現在用膳恨不得一頓吃十碗。要不是小梁嚴格控制她進食,怕暴飲暴食傷身,王姝恨不得每時每刻兜裡都揣著吃食。吃得多,睡得香,她整個人就跟那上了白釉的瓷器似的,唇越紅,面越白,髮絲越烏
,好看得不得了。
連近身伺候的幾個丫頭時常瞧見她都容易瞧晃了眼。姜嬤嬤偶爾也會猜測。這生養過的婦人都說生兒娘醜,生女母俊。自家主子越長越俊,這懷得不會是個姑娘吧?
她心裡嘀咕,若是真懷了個姑娘,不曉得蕭宅那邊會不會失望。
王姝不曉得下面人在憂心這些事兒,便是曉得了,估計也會付之一笑。生兒生女對她來說都一樣,若是蕭衍行那邊當真嫌棄女兒,她正好能留下孩子跟她姓王。
十月下旬,涼州邁入了初冬。一場雪降下來,天寒地凍。
蕭衍行是一個雪夜回的臨安縣。他的馬車到王家門口時王姝還沒睡,正在屋裡看王家的賬目。京城商鋪的查賬過程莫名順利了不少。柳賬房能進商鋪去盤查,商鋪裡頭的人也配合了許多。但要揪出那些蛀蟲的尾巴沒那麼簡單,只能一點一點的來。
接到蕭衍行回來的訊息,她剛準備放下手中的筆出去迎接,就聽見外頭傳話說人已經到了二門。
王姝任由雲雀替她繫好大麾的綁帶,由幾個人護著往二門走去。
剛走出主院,就看到正前方的庭院裡站著一個頎長的人影。雖然下著雪,空中的月色卻格外的皎潔。月光冷冷的灑向人間,為地上的積雪披上一層瑩白的光。只見那人一身玄色大麾,烏髮被紫金冠束起。一隻手提著燈籠,雪粒子在他的肩頭烏髮上久久沒有化開。
許是才從戰場下來,周身凜冽如刀刃的煞氣還沒收斂乾淨。整個人彷彿一柄出鞘的劍。
他聽見動靜緩緩轉過身,一張彷彿比這積雪冷的俊臉。幾個人將王姝護在中央的人快速地散開,將王姝給讓了出來,退到了一旁。看到中間站著的王姝,蕭衍行面上的冰霜如霧氣散開。
“怎麼會這個時辰趕回來?”王姝慢吞吞地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
許久未見,蕭衍行這廝模樣又俊俏了不少。不知是經過幾個月戰場的磨礪,還是他個頭又拔高了。今夜的身姿挺拔猶如雪見松柏,眼眸也越發的深沉。刀削斧鑿的面頰在月光下半明半昧,與優越的下頜線好看到危險。這周身的煞氣太攝人,讓一般人看了都不大敢靠近。
“你莫走動了,這地上都是積雪,仔細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