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一開啟，一股窒息的腥臭味蔓延開來，那味道如同夏天裡腐爛的死老鼠，這一下子何馨兒和小燕差點被燻暈過去。

婦女又揭開了苫布，旁邊站著的何馨兒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苫布下躺著的居然是張陽！

張陽此刻滿臉血跡，臉色蒼白，雙眼緊緊閉著，直挺挺躺在架子車上，一動不動。何馨兒第一反應是：他早就死了！

小燕不認識張陽，只是看到架子車上居然拉著一個血淋淋的男人，直接嚇傻了，僵在原地。

何馨兒撲倒張陽身上，眼淚流在他身上，剛想聽他的心跳，中年女人很不高興的要把她推開：幹什麼！這是大人賞給我孃的藥材！

一旁的老闆娘突然吼到：“叫什麼大人，那只是個漁夫！”

何馨兒表情木木的站了起來，張陽的身體都涼了，心跳和呼吸早已停止，看來他真的被那個所謂的大人給殺死了。

何馨兒感覺自己血都涼了，她此刻唯一的念頭居然是給張陽報仇，至少，她要一口咬掉這個怪異的老闆娘的鼻子。

正當何馨兒打算衝上去拼命的時候，老闆娘隨手從貨架上拿下來一包餅乾，拆開包裝，然後朝餅乾上吐了一口唾沫。

接著老闆娘走到張陽屍體旁，對何馨兒說：“我今兒心情好，反正這人只是藥渣子了。”

剛一說完，何馨兒還在發懵的時候，老闆娘已經解開張陽的衣服，把那塊餅乾塞進了他的胸口裡。

何馨兒看到，張陽的心臟部位已經被掏了一個碗口大小血淋淋的窟窿，邊上都是翻起的暗紅碎肉。

老闆娘一下子把手裡那塊餅乾塞進了張陽胸口的窟窿裡，接著，好像還努力的在調整餅乾塞進去的位置。

幾秒鐘後，老闆娘起身，又拆開一袋餅乾放進了自己的嘴裡，餅乾上還沾著手上的血。

何馨兒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否仍然該上去咬老闆娘的鼻子。接著，疑似已經去世的張陽居然咳嗽了兩聲，很費力地睜開了眼睛，開始往四處張望。

一旁的何馨兒已經傻了，這可是自己眼前的起死回生！她想起來傳說中的哪吒死後用蓮藕做的肉身重生，難道張陽是用餅乾做的肉體重生？

她不知道是否該感激眼前的老闆娘，張陽的意識似乎還沒完全清醒，等到他看清身旁的人是何馨兒的時候，眼睛也瞪大了。一滴眼淚流了下來，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老闆娘一邊吃餅乾，一邊說：“能得到我的水就算是給你過年了，得了，走吧！”

何馨兒不知道自己該感謝還是該做什麼，她完全呆住了。老闆娘擺了擺手：“你們該走了。”

兩位女生攙扶張陽離開小賣部的時候，老闆娘和那個中年婦女坐在那張破床上。望著三人遠離的背影，中年婦女有點膽怯的對老闆娘說：“娘，咱們在這呆了八十年了，第一次看到你還會救人...”

老闆娘沒搭理她，蹲在地上從床底下翻出來兩個破舊的陶土罈子，放在櫃檯上。罈子上面都是灰塵，封口上還分別蓋著兩塊紅布。

老闆娘轉過頭，對中年婦女說道“今天不開業了，早點進去休息吧。”

門外已經走遠的三人都沒看到，身後的小賣部已經變成了一間像飯桌大小的泥土小房子，裡面只擺著兩個陶土罈子，泥土房子門口擺放著兩個沒有字的木頭牌位。

何馨兒扶著張陽，和小燕二人商議決定先把張陽先送回215，病房裡有四張病床，也完全夠四人休息了。走在大廳裡的兩位女生因為扶著傷員，又不敢發出聲音，動作只能輕之又輕。

三人躡手躡腳的走進215，小燕連忙把門關上，又看了看門口，沒有木偶，也沒有聲音，走廊裡寂靜的讓人有點耳鳴。

張陽這個時候好像才徹底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