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祿見是他,眼圈一下就紅了。
她恍然覺得,或許眼前之人,是如今這世上唯一還會原諒自己、真心關心自己的人了。
她一言不發伸出手,示意容嵇給她診脈。
容嵇從懷裡掏出一個手帕,小心翼翼地將手帕鋪在瑪祿的手腕上,這才開始診脈。
一旁的白芙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忍不住暗自嘆氣。旁人未曾留意,可白芙卻瞧得真切。
永和宮還能少這一塊帕子?明明自己準備的帕子和腕枕就在旁邊。
這容太醫去了皇上身邊這麼久,還惦記著娘娘呢?
容嵇醫術高超,在康熙身邊更是一日不曾放下精進醫術。他一搭上瑪祿的脈,不過須臾之間,就知道這是流產後氣血兩虧的體虛之兆!
容嵇的眉頭瞬間緊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惜和疑惑。
他抬眸看向瑪祿,欲言又止。瑪祿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知道容嵇已經洞悉了一切,急忙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聲張。
容嵇無奈,只得出聲:“娘娘,這脈相。。。”
見他還是欲言又止,白芙忍不住問:“究竟怎麼了?太醫您但說無妨。”
她的目光在容嵇和瑪祿之間來回遊移,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容嵇面色沉痛看向瑪祿,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語氣凝重:“還請娘娘稟退左右。”
白芙還欲再說,瑪祿擺了擺手:“白芙。”
白芙只得領命,帶著眾人出去了,然後自己在門口守著。
等人一走,容嵇直接坐在瑪祿的床邊,憐惜地握著她纖細蒼白的手:“瘦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似包含了千言萬語,道盡了他這段時間的心疼與牽掛。
瑪祿再也忍不住,一直強撐著的堅強瞬間崩塌。撲到容嵇懷裡的她終於可以哭了,可她不能哭出聲,好在無聲的淚最痛。
懷中之人無聲的悲泣,猶如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地割在容嵇心上。
其實,在他心中有無數個疑問在翻湧。
為什麼,怎麼回事,那個人是誰。
可他閉上了嘴,只緊緊地抱著瑪祿,彷彿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試圖為她抵禦這世間所有的苦難。
他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試圖給予她一些安慰。
這個時候,她已經非常難過,容嵇不願意再撕開這道疤,讓她更傷心。
他寧願瑪祿能將這些事情都忘記,只願自己能成為她的依靠,哪怕只有此刻也可以。
“哭吧,哭出來或許能好受些,這裡只有我。” 容嵇在瑪祿耳邊輕聲說道。
淚水浸溼了他的衣衫。過了許久,她的情緒才漸漸平復。她抬起頭,看著容嵇,被淚水洗過的眼睛一如初見時的澄澈:“幸好有你,容嵇,幸好有你。”
容嵇輕輕擦去瑪祿臉上的淚痕:“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只是你現在身體虛弱,定要好好調養,別再傷了自己。”
瑪祿微微點頭:“嗯,我知道,只是這孩子…” 說到孩子,她的眼中又閃過一絲傷痛。
容嵇將瑪祿摟得更緊:“什麼孩子?我不知道。”
瑪祿忍不住噗嗤一笑,笑容雖仍帶著一絲苦澀,但也比之前好多了:“哪裡來的庸醫?給本宮打出去。”
容嵇見她被逗笑了,也配合著說道:“娘娘饒命,微臣這就為娘娘好好調養身子,定讓娘娘早日恢復健康。”
說著親了下瑪祿的額頭:“還好你沒有什麼感染,只是有些失血過多,很快就會好的。”
顧太醫其實水平還不錯,他給的藥至少沒讓瑪祿受什麼太大的傷,她如此憔悴也大多是心病。
瑪祿靠在容嵇懷裡,宛如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