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鴛鴦還在竊竊私語,那邊靜怡卻因為喝下了這幾天顧太醫精心調配的“安胎藥”,劑量積累夠了,開始腹痛難忍!
達春著急得不行,趕緊跑來正殿。此時她只記得瑪祿是整個永和宮的主心骨,有德妃娘娘在,靜怡才可平安無事。
達春的呼喊,打斷了納蘭未曾出口的話。
這句話說來好笑,竟然是“我想讓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不再受任何委屈。”
瑪祿聽聞達春的呼喊,立刻按住納蘭,自己挺著肚子來到靜怡的住處。
只見靜怡面色蒼白,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瑪祿生了兩次,數了數宮縮頻率,當機立斷吩咐宮女們準備熱水、毛巾等物品,又讓太監去請顧太醫再次前來,順便帶上預備好的產婆。
顧太醫匆匆趕來,經過一番仔細診斷,見摸不出催產藥的跡象,才拱手認罪:“娘娘,還請恕微臣看護不力之罪。章佳庶妃這情況。。還是受孕的時候受了藥力影響,胎兒。。。只能在母體裡待到這個時候。”
瑪祿頓時有些急了:“你怎麼不早說?之前可從未和本宮提過!”
顧太醫只得跪下,只託辭說胎兒在腹中的發育情況不是能全然精準預判,早就已經提醒過,寫在脈案裡了,只是時日太久云云。
掉了半天書袋,最後才說出來那句“情況雖然危急,但只要我們處理得當,還是有希望母子均安的”
瑪祿此時只恨容嵇不在跟前,但也不能臨陣換將,只得點頭:“顧太醫,務必盡全力母子平安。也不準寫什麼受藥力影響,明白嗎?”
靜怡和達春自然明白,這是為了保住孩子的地位,不被他人側目和懷疑。。。這是一個天賜的孩子,是所有人都期待的寶貝,不是一場心機策劃後的遺憾。
靜怡已經痛得滿臉是淚,聽了這話淚水更是直接決堤。
娘娘!
靜怡咬著牙,艱難地說道:“娘娘,我明白,我。。。我不會放棄。”
瑪祿趕緊讓人給她擦了擦汗。不是她不想親手擦,而是她現在這個肚子,彎腰都困難,更別說靜怡那邊的血腥味,實在是太刺激她這個產婦了。
這麼一番拉扯下來,瑪祿的臉色也有些發白。眾人見狀紛紛勸她回去休息,自己也是個待產的孕婦,如何能這般勞累?
瑪祿也覺得自己有些撐不住了,只得回了正殿,不過她還是命白夏把永和宮所有產婆都帶到偏殿來,又讓白芙在這裡坐鎮,白夏在外頭指揮。
靜怡是頭胎,又是早產,疏忽不得。內務府給自己準備的產婆,肯定比給靜怡準備的好。自己不在,偏殿也不能沒個主事的人。
安排好一切才回去之後,瑪祿看見躲在內室角落裡的納蘭,精神才算鬆懈下來:“前頭還沒顧得上仔細看你,你今日這個扮相,倒是稀奇。”
剛開始認識的時候,納蘭穿侍衛服,穿騎射服,後面相戀。。。便只見他穿過太監服,夜行衣。
藥童這身新面板,還是第一次見。
納蘭這才和活過來一樣,活潑潑地下地轉了一圈給瑪祿看,瑪祿看他這樣得瑟,也是止不住地笑。
和外表冷淡高潔的容嵇相比,納蘭自有一種翩翩風流。
如此歲月靜好的相處,納蘭又忍不住想起他們之前未盡的話題。
若瑪祿能做自己的妻子,明媒正娶,鳳冠霞帔嫁給自己。。。
自己春季可以帶瑪祿去踏青,夏季可以躲在家中賞雨納涼,秋日可以漫步小徑,冬日可以熱酒賞梅,相擁在廊前看雪。
他也許能寫出世間的絕唱,讓後人傳頌他們的和美,也許會因為太幸福而一字未書。
想到此處,納蘭忍不住鼻子一酸,為自己錯過的那些可能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