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若最是心思細膩,又經常出入風月場所,接觸了很多身世悲慘的女子,最是能替女子著想,所以非常不理解康熙這種拆東牆補西牆的行為。
但他是臣子,頭頂上的烏紗帽還是要守住的。更何況若是四阿哥成了嫡子。。。納蘭家支援的大阿哥豈不是又要多一個有力的對手?
納蘭容若與四阿哥有過接觸,深知四阿哥絕非池中之物,他的才華和氣度,都。。。雖然現在看不出野心,但有了嫡子身份之後,難保不想一爭。
沉吟片刻,納蘭終於鼓起勇氣,跪下對康熙磕了個頭:“皇上,若是以臣子的身份,微臣覺得皇上若是想過繼,沒有不成的道理。畢竟德妃娘娘不會,也不敢真的抗旨。”
康熙冷笑一聲,覺得納蘭容若真的是不夠懂德妃:“她怎麼不會?她怎麼不敢?直接當面拒絕了朕,哪怕朕和她說了這嫡子身份的貴重之處,她也不依不饒,痛斥了朕一番。回頭更是不給我留任何商量的餘地,直接稱病閉宮,宮務也不管了,成日守著孩子。”
說著康熙越想越氣,砸了一個茶杯,又憤憤地說道:“還把牌子撤了,避朕如蛇蠍!甚至教四阿哥看到我也要繞道走,上書房裡也不說話!真是母子連心啊!!”
康熙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你說,我這都是為了誰?”
納蘭容若跪在下頭,心裡又是喜又是憂,還有些無語。
德妃娘娘可真是個奇女子,納蘭聽康熙這麼說,心中還有些竊喜。原來德妃娘娘這樣有風骨膽量。經過這件事,她是不是就沒那麼喜歡皇上了?
憂的是她這樣做,怕是在踩高捧低的後宮中舉步維艱。
至於無語,當然是對著康熙的。。。您能是為了誰,當然是為了您自己。。。難道您還真要扶持四阿哥和太子打擂臺麼?
納蘭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可若是從一個有心上人的男子角度出發,不干涉其他,微臣只能斗膽提醒皇上。。。”
康熙此時也平復下來,問納蘭容若:“提醒朕什麼?”
納蘭容若又磕了個頭才起身,扭頭指向那幅曾經豔驚四座的《千里江山圖》,那畫面上的山河壯麗,卻也空曠寂寞。他飽含著沉痛和遺憾,緩緩念出一句詩:“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
康熙沉默了,他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那幅畫,一言不發。納蘭容若也沒有再說話,他知道,有些話,只能點到為止,剩下的,需要皇上自己去體會。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大殿中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和偶爾傳來的風聲。過了良久,康熙才揮了揮手,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你下去吧。”
納蘭容若恭敬地行了一禮,緩緩退出了大殿。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外的夜色中,留下康熙獨自一人,面對著那幅《千里江山圖》。
結束當值之後,他叫來納蘭家在後宮中的眼線,又喊來內務府的人手,仔細詢問了這段時間後宮中發生的大小事情。
從佟皇后的難產一屍兩命,到宜妃和貴妃即將臨盆的訊息,再到德妃娘娘因病閉宮不出的傳言。。。宮中的風波從未停歇,各種流言蜚語在悄無聲息中蔓延。
“惠妃娘娘一時間風頭無兩,因為宮中人都傳德妃娘娘已失帝心,”一名眼線低聲彙報,“德妃娘娘閉宮不出,皇上也許久沒有踏足永和宮。”
都和皇上自述的內容對上了。。。納蘭聽著他們的話,心裡琢磨著宮中守衛的換防時間和規律。
他實在是放心不下德妃娘娘,今天晚上他要夜探永和宮!
他要親眼看看,她是不是過得真如外界說的那樣艱難。。。
清朝侍衛分為六個等級,即御前侍衛、乾清門侍衛、一等侍衛、二等侍衛、三等侍衛、藍翎侍衛。
納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