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利維側過身子,給允禾讓開一條路。
急著離開的允禾並沒有看見,她身後的利維,坐在她曾經坐過的座位上,端起她的茶杯,朝著水漬的位置,放到唇邊。
而他的眼眸,死死盯著她離開的方向,不曾移動過半分……
*
允禾的確很著急。
她的體力雖然很差,但靈敏的第六感卻在關鍵時刻救了她幾次。
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她深深地感覺,如果自己不去找亨特,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亨特是她現在唯一的突破口,甚至會是自己破局的唯一方法。她不可能放棄自己的白國王。
通往鎮上的路只有一條,就是她上學走的那條路。
現在走過去實在是有些危險,時間上也不夠了。
沒有駕照的允禾只能跑到車庫裡,翻來一輛老舊的腳踏車。
試了試輪胎後,太久沒騎車的允禾歪歪扭扭地騎著這輛快報廢的腳踏車,使勁往前踩。
事實證明騎腳踏車是正確的選擇,幾十分鐘的路程被她縮短了一半。
駛進那片幽深的樹林時,害怕的允禾更加用力地蹬著小腿。額頭的汗嘩嘩往下流,缺乏運動的允禾光是騎著這輛腳踏車就累得不行。
但越來越晚的天色和這看不見出口的樹林,讓允禾不敢鬆懈半分。
像是要把這輩子的運動量都做完一樣,允禾的大腿已經開始發軟,她粗喘著氣吭哧吭哧向前蹬。
只是不知是她勞累過度的錯覺,還是什麼。
她突然聞到越來越重的血腥味。
混著潮溼的泥土氣息,像是瀕死的人發出的求救訊號。
允禾的心臟開始狂跳,那種極速的頻率,像潮湧一般,彷彿下一秒就能從她的胸腔裡蹦出來。
嘴裡彷彿又有了鐵鏽的腥味。
允禾拉下剎車閥,一隻腳踩到地上。
“咔嚓”一聲,是風乾的樹葉被壓碎了的聲音。
在這片人跡罕至的樹林裡,她能清晰地聽到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小鳥飛過時翅膀發出的撲動聲,還有……
還有一下一下,急促又粗重的喘息聲。
彷彿就在她的耳邊,彷彿又在遙遠的對面。
她抬眼望過去,深淵似的樹林裡面,看不見一絲光亮。肆意生長的枝葉攔在允禾的面前,卻又在誘惑著她,像屠殺惡龍的騎士那般,舉起利劍,砍掉荊棘,去往埋藏著寶藏的最深處。
她不再遲疑。
扔下那輛腳踏車,允禾走下小道,踩上鬆軟的泥土。
她的個子小,體重輕,刻意放輕腳步後,彎下身子的她幾乎完美地隱藏在樹叢中,與這片樹林融為一體。
允禾走得很謹慎,隨著喘氣聲越來越大,她藏在袖子裡的槍被她悄悄拿了出來。
她的手指落在扳機上。
這把槍是把老槍了。
據蘭德里柯所說,這是他上警校時就用的左輪手槍。而作為防身武器送給了她之後,這把槍的胡桃木柄上被雕刻了一朵玫瑰,下面用花體寫著允禾的名字。
Yun he.
這是她擁有的第一把槍。
但這不是她用的第一把槍。
她曾經在美國留學時,參加過槍擊俱樂部。
雖然不能說十發十中,但允禾能夠保證的是,只要對方在她的五米以內,她能快速地按下扳機,這把沒有任何保險系統的手槍,就能一發將對方爆頭。
喘息聲就在眼前。
允禾停下腳步,匍匐著身軀,謹慎地向四周望了一圈,確認沒有異常後,她才輕輕撥開面前的草叢。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