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玉衡聽得出對方調侃的口吻,心中驚怒的同時更是感到詫異。
這裡是佛門的駐地,不提三戒和尚超然的地位,如今更是修成佛果,真正的人間活佛一般的人物。
是誰敢在這個地方,如此放肆?
玉衡回過頭來的一剎,就見樹林中陸陸續續的走出一眾僧人。
“你們……”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些僧人,玉衡心裡頓時湧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這些僧人的步伐很遲緩,邁步走來的時候周圍的光線似乎也在同時昏暗下去。
壓抑、詭異的氣息不知不覺瀰漫在整片樹林中。
這個時候玉衡注意到這些僧人的頭頂用鮮血刻畫著詭異的圖章。
“我們!……我們怎麼了?”
黑暗中戲謔的調侃聲繼續追問道。
玉衡回過頭將目光看向三戒,發現三戒的面容上無喜無悲,沒有任何觸動的模樣,只是雙眼一時變得更加複雜苦澀。
面對三戒和尚微妙的態度,玉衡心神暗叫不好。
他很清楚此時三戒的實力如何,人間活佛,神仙級的人物,甚至是高階郵差才有資本正面對抗的存在。
三戒此時展露出如此悲觀的神態,對方是誰?
剎那間,在玉衡腦海閃爍出幾個人的名字。
如全真教掌教李志常、薩滿教的那位大薩滿、以及幾個知名大教的教主,這些人的名字在玉衡腦海迅速閃爍過後,迅速被玉衡否決。
這些人沒有這樣的實力,即便是大薩滿這樣的人物,也不該是三戒的對手,更不會在剛剛交手後就追趕到佛門的駐地中。
“究竟是誰……”
就在玉衡困惑的時候,三戒終於開口了。
悲切的目光凝視在面前深林中:“不久前,我在禁地裡找到了你的魔胎,只是魔胎已碎,我不知是誰而為,只能重新為你安葬,希望你能入土為安,不曾想你居然還會活著。”
“禁地?魔胎?”
玉衡沒有說話,只是這些詞彙在腦海中盤旋,卻是不明究竟。
三戒話音落下很久,四周卻是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中,過了很久對方似乎沒有回應三戒的意思。
見狀三戒繼續道:“那一年,你我初見,你曾心懷鯤鵬,笑我只知道苦守三寸之間,大覺只怪你我爭執太多,卻不曾想我們所說只是地上的一行螞蟻趣事。”
三戒的話音充滿了感染力,能夠想象到兩個幼童,蹲在角落指著地上的螞蟻窩,討論若是洪水來了,這些螞蟻該怎麼辦。
那個時候自己主張築巢深挖,或許能夠在洪水中自保。
而面前和自己近乎一般無二的少年,卻笑自己不懂變通,換做是他,便是化作飛鳥展翅而行,何懼洪水。
少年堅稱世間有一種有翅膀的螞蟻,自己不信。
直到很多年之後,自己偶然在中原看到了一種長著翅膀的螞蟻,通體雪白,生有雙翼,被人稱為飛蟻。
“或許,一開始就是我錯了,過去雖錯,卻一樣是人生的一部分,無錯怎能知什麼是正確。”
三戒說道這裡不由長嘆口氣,面容充滿了懊惱。
樹林中,那個久不開口的神秘人,此時終於發出了一聲冷哼:“呵,大覺要是有你一半聰明,他就不會死。”
說話間只見深林中,一個年輕的小僧邁步行來。
一步步走向三戒的面前,對於一旁的玉衡完全視而不見、
不!或者說,是看到了,卻不在乎。
就如你看到了一個朋友的腳邊,有一隻螞蟻,也絕不會把一隻螞蟻當回事。
眼前的世界彷彿在一瞬間變成了一片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