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長大了,自己做下的事情,就要勇敢承擔面對,你說是不是?”
花兒隨著他手指的動作時不時地輕顫一下,似乎還在糾結。
“是誰說會永遠喜歡我,對我好的?”
男人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毫不留情地譴責她:“你就是這麼對我好的,嗯?把我吃幹抹淨了就變成小花插進盆裡面不理人了?”
說罷,他似乎氣極了,不等花兒有所回應,轉身就走:“既如此,那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一隻軟軟的小手突然從後面緊緊攥住了他的手指,力道大的似乎生怕他跑掉。
晏九庭眼底的笑意漾開,卻沒有立刻轉頭看她,依舊在佯裝生氣。
“師父……”
身後傳來少女細若蚊蠅的嗓音:“你不要這樣生氣。”
狡黠靈動是她,熱烈直白是她,嬌蠻任性也是她。
心虛又膽怯的她,晏九庭卻是第一次見。
“那天……我實在難受得緊,昏了頭,只想著怎麼舒服怎麼來。”
她低垂著腦袋,像一隻打架打輸了的鵪鶉,語氣中滿是愧疚:“我不是故意玷汙你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可以原諒我嗎?”
晏九庭:“……”
她從哪裡學來的玷汙這兩個字。
所以她這兩天哪怕是能化形了也插在花盆裡裝死,是覺得“玷汙”了自己,沒臉見他,而不是他認為的害羞?
但現在他首先要糾正小姑娘一個錯誤。
“花花,”他回眸,看著少女垂頭喪氣的模樣,伸手握住她尖俏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
“這種事情都是姑娘家比較吃虧,你知道嗎?”晏九庭道,“這不能叫玷汙。”
拂鳶似懂非懂地眨了兩下眼睛:“那師父不生我氣嗎?我強迫了你。”
第二個錯誤。
“男人如果不願意的話,是沒有女子能在這種事上強迫他的。”男人唇角含笑,神色間飽含寵溺,似乎,還有拂鳶看不真切的愛意。
他說了這麼多,就只有這一句話拂鳶認真聽進去了。
師父沒有說他不願意。
雖然自己強迫了他,但他沒有生氣,他願意被她強迫。
拂鳶的一顆心頓時從深淵飛回到了雲端,看著眼前那張俊美的不似凡人的臉,心臟頓時無法抑制地狂跳不止。
“師父也喜歡我的,對嗎?”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溫柔笑著,隨後俯首過來,輕輕吻了她。
在他們彼此都清醒的狀態下。
那個她無比尊敬仰慕奉為神明的男人,為一隻小小的花妖走下了神壇。
從此他的心中除了蒼生黎民,還住了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