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慶幸,沈淮序醒過來了。
可不幸,他看不了也聽不見了。
徐舟野後退了兩步,手從沈淮序的手裡滑了出來,比起床上的病人,他顯得更無措不安。
失去兩感的沈淮序缺乏一些安全感,在對方的手從自己手裡滑走的時候,身子不自然地撐起一些,他問:
“你走了嗎?”
徐舟野想說,沒走,可就算說了,沈淮序也聽不見。
現在對方的臉上出現了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不安,疼得是徐舟野的心。
他趕緊湊近兩步,將自己的手往沈淮序的手裡一塞,捏了捏他的手心,表示自己並沒有離開。
沈淮序也很抱歉,“對不起,我現在是不是在醫院,我聞到有消毒水的味道,你是……我認識的人嗎?”
徐舟野不知道如何回答,咬了咬唇,還沒來得及用合適的方法回答對方,醫生便進來了。
“醫生,你快來看看他,他看不見也聽不見了!”
聲音過於著急,醫生不得不先安慰他一下:
“彆著急,我先看看。”
醫生過去的時候,徐舟野不得不讓出位置,不得不鬆開沈淮序的手,顯然沈淮序警覺了一番,在醫生碰到他的時候下意識縮了一下,也許感覺到對方並沒有惡意,才微微放鬆接受檢查。
“我先給你開個單子,你待會兒帶病人去檢查一下,看一下有沒有器質性的病變。”
徐舟野一顆心吊著,沈淮序剛恢復意識不久,運動機能還沒有恢復,徐舟野就去買了個輪椅,在拿到檢查單的時候推著沈淮序去檢查。
或許因為沈淮序失去了兩感,做什麼都是小心翼翼地,甚至還有種依賴的雛鳥情結,看不見路就牢牢地抓住他的手,在他去交繳費單的時候,就這麼乖乖坐在輪椅上等待。
這幾個月徐舟野無數次設想過,如果有一天沈淮序不再對他“惡言相向”,他像以前那樣依賴他該多好。
現在似乎實現了。
可徐舟野完全高興不起來。
他未必不想將自己的身份告訴沈淮序,讓沈淮序知道,我是徐舟野,就是徐舟野,不是護工。
可如今,也做不到了。
沈淮序要是知道了他是徐舟野,會不會拒絕他的照顧?
這些由於客觀原因,也無從得知。
拍完片,徐舟野將沈淮序送回病房,依照醫生的囑託,買了好消化的粥,由於對方看不見,他握了握對方的手,將碗的邊緣往他手心捱了挨,溫熱的邊緣告訴對方,該吃飯了。
沈淮序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我自己來吧,謝謝你。”
徐舟野本不想讓沈淮序自己動手,畢竟現在他看不見,可這時候檢查結果出來了,有小護士過來叫他,讓他去醫生辦公室一趟。
無奈之下,他還是將碗遞給了沈淮序,用雙手捧住他的手,手指輕輕在他的手背上點了兩下,他不知道沈淮序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而對方並沒有讓他失望:
“我會慢慢喝的,謝謝!”
沈淮序笑了,眼睛彎得像月牙,徐舟野看了心中一動,很想湊上去吻一吻他那漂亮的眼睛。
可最終還是控制住了,鬆開沈淮序的手,轉而伸手在對方的頭頂上摸了摸。
沈淮序一愣,漂亮的臉蛋出現瞬間的茫然,隨即勾了勾嘴角,什麼都沒說。
徐舟野坐在醫生辦公室裡,一緊張就開始抖腳,他看著醫生反反覆覆地看著那張片子,臉上的表情不由得更加凝重。
“結果很不好嗎?”
“哦,別緊張,我只是在確認而已,我們做的所有檢查都顯示,病患的器官沒有器質性的病變,或許只因為在廢物裡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