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跪在蒲團上。
時間已經走向下午三點。
在杜建明過來鬧事前,葬禮的流程就已經走了大半,只是她想多陪陪母親,才多拖了一段時間。
“許小姐,你回來了。”工作人員再度出現,“剛剛有幾個人過來找你。”
“是幾個中年人,有男有女,說是你的長輩,讓你回去照顧外婆……”
說到這裡,他滿臉的欲言又止。
許招月盯著前方母親的照片:“他們還說什麼了?”
工作人員看上去三十幾歲,看著許招月的神情裡帶了憐憫。
“說你不懂孝順之類的,還讓我叫你趕緊回來。”
其實那些人說的比這難聽。
他聽不下去,回懟了幾句,對方也因此差點和他動手。
“本來有個人專門留在這裡等你的,在十幾分鍾以前接了個電話走了。”
許招月閉了閉眼:“我知道了,謝謝你。”
“讓我再待一會兒吧,一個小時後你再來。”
工作人員很可憐這個喪母的年輕小姑娘,點點頭:“我就在那邊的辦公室,你有事叫我。”
一個小時後,她的母親被推去火化。
她看著母親完整的被推進去,出來的時候,已經成了白骨。
她上前,想要抱著母親的骨灰回去,同父親合葬在一起。
誰知手剛碰到骨灰罈,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許招月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猛的收回手,轉身看過去。
大舅杜建明和三舅杜建軍,以及大舅媽王天香。
幾人滿臉憤怒的走過來。
許招月下意識的擋在母親的骨灰面前,並小聲的讓工作人員離遠一點。
工作人員看一眼另外三人,低低的應了一聲,打算把骨灰罈先放起來。
“許招月,你翅膀真是硬了是吧,三番四次的叫你都不聽,怎麼,還想讓我八抬大轎的把你請回去?”
三舅杜建軍走在最前方,聲音很是憤怒。
杜建明和大舅媽王天香走在後方。
杜建明看著許招月的額頭,皺了下眉。
她額頭如今一片光潔,看不出半分受傷的模樣。
可他明明記得,幾個小時以前,她額頭撞在棺材上,還出了血。
不光是額頭上的傷沒了,她臉上也沒有巴掌印。
許招月面無表情的盯著這三個並不友善的長輩,在杜建軍伸手過來想抓她時,利索的往旁邊一躲。
在基地住的那兩天,她跟著殷琪學了點防身之術。
雖然沒有做到脫胎換骨,但無論是反應能力還是身手,都比以前要強點。
杜建軍沒抓到她,越發憤怒:“你外婆現在還癱在床上,叫了幾次你都不回去,你難道忘了她對你有多好了嗎?”
聽到這顛倒黑白的話,許招月唇角的冷笑幾乎抑制不住。
外婆對她好?
一塊肉都不想讓她多吃,一口零食都要防著她,還動不動指桑罵槐,甚至直接指著罵她賠錢或掃把星。
如果這都算好的話,杜建軍對‘好’這個字的判斷還挺奇特的。
也就他們臉皮厚,才能說出這話來。
王天香看了眼杜建軍:“別這麼說,孩子這不是有事嗎,也沒閒著。”
她看過來,語氣還算溫和:“不過招月,我也要說你幾句,你明知道外婆是個什麼情況,還跑出來這麼久。”
“她本來就癱瘓在床,再這麼餓下去,恐怕……”
王天香想拉許招月的手,她往旁邊躲了躲。
王天香面色微僵,很快又恢復過來,指語氣有了細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