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主院內室。
沈南初別開一邊衣衫,胸膛上的傷口已經結痂,疤痕看著有點醜,就跟他後背那幾道刀疤一樣,著實難看。
也不知阿池是怎麼忍得了他這副身軀的。
沈南初嘆息一聲,將衣衫再往下褪了褪,若有所思地盯著臂膀上好大一塊的淤青,試著抬起發酸的手臂活動活動筋骨。
這小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力氣大的要命!
下手沒個輕重的。
不過,唉……
“私自回京,可是重罪。”
正出神,無言毫無顧忌地闖了進來,“大人。”
沈南初一怔,“怎麼了?”
無言正要開口回稟,目光無意間落到沈南初臂膀上的傷,頓時驚呼道:“大人,出血了!”
“無礙。”沈南初淡然地瞥過慢慢滲血的傷口,“先前同沈興交手的時候留下的,當時傷口不深,不巧今日被雲庭揍了一頓……”
“還是讓餘老瞧瞧吧。”無言神情十分擔憂,“弄不好有什麼後遺症就不好了。”
主子也是倒黴,被揍哪不好,偏偏捱到了舊傷。
直接裂開!
“放心,阿池替我去濟生堂抓藥了。”沈南初拾起桌上的棉棒,沾了沾碘酒往傷口上輕輕擦拭,“你要說什麼?”
無言愣了一秒,回過神來從懷中掏出一塊青玉,“這是陸統領託屬下交給您的。”
沈南初動作一滯,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那塊青玉,“這不是……”
這不是玄武玉嗎!
居然在陸令野手裡。
可……
“他怎知我在找四方玉?”
“陸統領說是陛下交代他的。”無言將輕輕地玉佩放置桌上,“大人放心,他還說了並不知陛下意欲何為,只聽從旨意罷了。”
這樣啊……
沈南初扯唇一笑,“以陸令野的聰明才智,想必不用旁人提醒也會猜出我要做什麼。”
無言一頭霧水。
他沒有細究自家主子到底想要幹什麼,從最開始的尋找簪盒線索再到江湖秘寶四方玉……總之,主子吩咐的事他和一眾暗衛只管配合完成,絕不做多餘揣測。
“對了,先前讓你們查範旭這人可有結果?”沈南初頭也不抬地為傷口纏上紗布,“是否與驪妃有關?”
無言頷首,道:“如大人所料,他的目的是上位好接近陛下,查清當年驪妃的死因。”
沈南初抬眸:“這麼快就開口,向於沒少折騰他吧?”
無言輕笑:“大人不是不知道向統領的手段。”
在嚴刑拷打這方面向於可真是隨了沈南初,兩廂對比可謂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向於這個人,以前還不是人狠話不多的型別。
早些年,跟在沈南初身邊之時是負責刑罰逼供,初次上任,還有些畏懼不敢下狠手,沈南初就親自示範給他看。
當時是審一個裕國的細作,那人油嘴滑舌,愣是不交代一個字,不論是鞭笞還是炮烙都沒法讓他開口,對方甚至更加肆無忌憚地言語侮辱和挑釁,可把當時掌刑的向於氣得不輕。
面對這種看似死也不怕的人,沈南初懶得和對方廢話,拿起小刀果斷將那人的一隻眼睛挑了出來。
後又一刀一刀地刮下對方手臂上的皮肉。
場面相當血腥,沈南初卻眼睛都不眨一下。
再到後來小刀觸碰到對方命根子時,那人終於開了口。
全程細節把向於看得一愣一愣的。
也就是在那時起,沈南初那股不畏後果,勢在必得的狠勁讓他不由地學了幾分。
現如今審問一個範旭根本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