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靠窗的男人與他擁有相似的容顏,相比尉遲燁不怒自威的氣場,尉遲晟多了幾分隨性。
“父親,我先前就說過這個皇帝難堪大用,現下竟被朝中大臣耍的團團轉,連姑母都護不住!”
尉遲晟拳頭緊握,“先祖也是,若不籤那什麼勞什子協議,我們南靖怎會屈尊至此!”
“我也是想不通父親為何放著可汗之位不坐,當什麼垃圾守備!”
“依我看……”
“閉嘴!”男人還要繼續大放厥詞,尉遲燁不耐制止,“我看你是野慣了,到了京都你再這般口無遮攔,看老子不把你丟去喂狼!”
聞言,尉遲晟乖乖閉嘴。
他可不想一到京都就被當眾處刑。
他這個爹,向來言出必行。
當然咯,作為親兒子是不可能真被丟去喂狼的。
頂多就是挨一頓毒打。
尉遲晟坐姿豪放,臉上寫滿了各種不服氣,又無可奈何。
乾脆閉上眼不再看他這位冷冰冰的爹。
這一路並不好走,馬車行駛的速度時緩時疾,連續趕了十天十夜才從雲州城到達京都城門。
前來迎接的是驃騎將軍顧景昀。
尉遲晟跟著老爹不情不願下了馬車,又不情不願地向顧景昀行了個禮,舉止言談間極其敷衍。
惹得顧景昀差點出口成髒。
好在尉遲燁適時地恭維了幾句,順帶眼神警告自家兒子收斂些,後又一同騎上顧景昀事先安排好的良駒。
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入城。
城中不復往日熱鬧奢靡,主幹道上人煙稀少,除卻雲州守備的人馬,幾乎看不到小型聚會。
此時為太后發喪的第十五天。
“聽聞赫連氏父女在太后發喪的第七天下葬?”
尉遲晟嗓音陰沉,面上甚是不悅。
“是啊,陛下的安排。”
顧景昀隨口回了一句。
他實在不想和這沒有禮貌的傢伙搭話。
本來他就挺狂的了,還來了個更狂的。
“太后乃一國之母,赫連氏身為臣子,怎能同身份尊貴的太后同一天下葬?”
尉遲晟語氣不善。
“死者為大,我朝祭儀之日不分君臣,何況赫連氏累世功勳,父女倆又慘遭奸佞所害,實屬無辜受難,聖上仁德,尉遲少爺又何必在此尖言冷語?”
顧景昀陰陽怪氣地回了一嘴。
“顧將軍真是巧言令色。”
“不及尉遲少爺唇尖舌利。”
“……”
尉遲燁只覺聒噪,策馬揚鞭加快前往皇宮的速度,懶得理會爭鋒相對的兩人。
彼時,翊王與平陽王的馬車前後抵達皇宮。
蕭策先行下了馬車,不動聲色地立在一邊,等待王妃下車。
平陽王妃在下人的攙扶下施施然落地,偏頭看向面無表情的蕭策,清純秀麗的臉蛋上浮現出一絲委屈。
這一幕恰好落入翊王眼中。
“皇兄皇嫂,咱們還真是湊巧啊,趕一塊了。”
蕭子規溫和的聲音由遠及近。
蕭策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王妃,唇角微揚,“是挺湊巧。”
他們各居一地,離京都快馬加鞭少說也要三四天左右,尤其是翊王府,最快也要七天左右抵達,而如今兩人能同一時間碰面……
蕭子規面上掛笑,沒有注意到蕭策的疑慮,轉頭對上平陽王妃說道:“皇嫂素來喜茶,聽聞前不久嫂嫂在弟弟名下的茶莊購置了些名貴去,不知可還合嫂嫂口味?”
平陽王妃福了福身,微微笑道:“二弟的茶向來有目共睹,何故聽妾身吹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