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那些人說的身段妖嬈的戲子……
裴恆愣了老半天才回過魂來,戲早已落幕,唱戲的角也下了臺。
“難怪那麼多人擠破頭都要聽他這出戏。”裴恆不禁鼓起掌來。
遠處緩緩行來一位女娘,她衝著裴恆微微笑道:“這位公子,這邊請吧。”
裴恆也是點點頭,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完全忘卻方才是怎麼被拖拉硬拽過來的,也忘了和他同行的那兩人。
跟著那女娘來踏進一間屋內,清一色的黃梨木傢俱秀氣淡雅,往後是一道竹葉交錯屏風,正廳中還擺著一把精雕細刻的六尺長劍。
女娘上前為他倒了杯茶水便下去了,順帶關上了房門。
裴恆好奇地接近那架臺,端量著這柄長劍,劍鞘通體漆黑,劍柄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黑龍,似乎經歷了無數次歲月的洗禮,那深雕的紋路淡了許多。
劍未出鞘,看不出材質,不過肉眼可見的沉重。
一個小身板的戲子怎會有此長劍,拿得動麼?
裴恆心中滿腹疑惑。
正想著,屏風後出來了個人,就是方才唱戲的角,他已然卸了那濃重的裝扮,此刻衣決飄然若仙,長髮及腰,容顏如畫,冰藍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
裴恆呆滯地盯著他,思緒一片空白,腦子裡空洞洞的,只有一顆心臟強烈地跳動著。
“公子似乎對這劍很感興趣。”男人朱唇輕啟,似笑非笑。
他的聲音清透溫潤,如清澈的溪水,洗盡一切塵埃,柔柔地流淌。
裴恆目光閃了閃,定了下心,尷尬地回想著男人說了些什麼,他愣是沒聽清。
見他窘迫的模樣,男人眼含笑意,道:“這劍是我家郎君所佩。”
裴恆頓時目瞪口呆,宛若一道晴天霹靂,把他僅存的那些理智炸得支離破碎。
美人都有主了。
“不過……”男人眼底漫上一層悲涼,喉嚨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一樣難受刺痛,他停頓了許久,才開口:“一年前他便戰死沙場了。”
他清淡雅緻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與苦澀。
裴恆詫異地將視線停留在那把劍上,眉心皺起,心底泛出一絲心疼,唇瓣用力地抿了抿,沒有說話。
很難想象,失去摯愛之人是何感覺。
“失禮了,不該說這些。”男人斂起淒涼的情緒,恢復方才從容的模樣,笑道:“我看公子應是習武之人,少年英姿,若是上了戰場,或能一舉成名。”
這誇的,甚合心意啊。
裴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扯嘴笑道:“那就託您吉言。”
“我喚奕如生,他們大多叫我先生,公子可喚我本名。”奕如生眯眼柔聲道。
裴恆點點頭,爽朗地回道:“奕先生好,我叫裴恆,非衣裴,豎心亙,嶺南人士。”
如此自報家門,還是頭一次聽。
奕如生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裴公子好生有趣。”
他笑起來比他憂鬱時的樣子好看多了,裴恆樂呵呵地跟著他笑了笑:“這樣說,讓人印象深刻些。”
“的確,你是數位來客中最特殊的一位。”看著傻里傻氣的。
裴恆以為他是認同自己的說法,丰神俊朗的容顏上,顯得神采飛揚。
“既然你接了這繡球,戲也聽了,那這青龍玉也應理交予你。”奕如生從袖口掏出一枚形狀青龍的玉佩,遞向裴恆。
他欲要接手,霎時燭火皆滅,門窗響動,數道黑影竄了進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裴恆趕忙接過玉佩,拽緊奕如生的手,護在他的身前,隨手探了一下腰身。
壞了,沒戴佩劍!
他咬緊牙關,握著奕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