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長久的沉寂。直到五人,皆是木然了許久,玄都法師才微微搖頭。
“——是當塗真君!”
鯤鵬的雙手是驀地緊握,一雙手是青筋畢露。已是徹底絕了入內探看之念。此刻勝負之勢已定,即便能如入內一觀,怕也仍舊是毫無所得。
只是胸內卻是愈發的憋悶,殺機充斥,暴怒yù狂,幾yù吐血。
“此子果然是羽翼已成,氣數旺盛!居然是五位混沌金仙,闡截二教,也不過如此——”
玄都法師再次是話音微頓,神情怪異,也說不清到底是喜是憂:“即便是我,此番也真正是xiǎo覷了他。不惜以身yòu敵,也要在大戰之前,剪除大敵羽翼,以增勝算。這等謀略,這等器量,實是令人心驚!”
言語間卻是肆無忌憚,毫不顧及,已被那嶽羽‘剪除’羽翼的鯤鵬妖師,便在眼前。侃侃談道,言語裡滿透著唏噓之意。
而鯤鵬的面sè,則是愈發的yīn沉,語氣淡淡道:“愧為妖師之名,居然兩次三番,栽在其手。這淵明,確是個妖孽。有今日之鑑在前,鯤鵬日後必定慎而又慎!不過這真正勝負,當在五載之後。那時自然要與其了結一切因果——”
大袖一拂,鯤鵬便已是一閃身,消失在原地。再不見蹤影,整個百萬裡方圓,也未見有遁光出現。只有一道聲音,留在了原地:“我知玄都你五載之後,定會助他。只有一言奉勸,這北方帝庭勢盛,對你人教而已,只怕亦非好事!”
那玄都法師聞言,只一聲輕哂,便未怎麼在意。朝著烏巢與孟章神君,微微稽首一禮。便也淡笑著一跨步,與雲中子一起,陸續在原地消逝。
只留下二人,依舊是定定立於原地。而片刻之後,那烏巢忽而是一聲大笑:“有趣!有趣!他當初去取那極樂天藏珍時,便連孤也以為,此子是yù尋大道之機。卻不意,真正謀算的,卻是在桃山戰前,先重創北方諸妖。原本以為,這淵明即便不敗,也絕不能勝,必定要吃些苦頭,受些磨礪。可如今這北俱蘆洲的妖族,實力大損。北方帝庭,卻再添一位混沌金仙。此消彼長,竟硬生生使這桃山一戰,多了一絲懸念。青龍道兄,就不覺有些期待?”
孟章神君卻是默然不答,一絲絲青sè光華滲入體內,修復著體內傷勢。而一雙目內,也不知在回憶思索著什麼。神光閃現,透著懾人光華。
※※※※
幾乎便在同一時間,那極樂天內,無名山谷中。
只見那金光符籙,遙遙飛至。幾乎無聲無息,沒有半分靈力波動。
當落下之時,卻只見這金黃符籙之上,更彷彿是一張畫,內中繪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形貌。然後便在金符及地的霎那,驀地是一陣金芒閃耀。
“是太清真形符!”
嶽羽眉頭緊凝,下意識的便心生警兆,只覺是一位冠絕古今的強橫存在,正是貫空而來。
一霎那間,竟有種幾乎剋制不住的衝動,要靈寶全出,神通盡展。在這張金符,徹底展開之前,將其斬成粉碎!
心中卻又存著幾分理智,強仰著未曾出手。
倒非是對這張符籙的主人心懷敵意,只是對那強絕到甚至無法抗衡的力量。下意識的,心生戒懼防備。
當金光散開,內中赫然現出一個廋削人影。一位神情枯槁搜的老者,從金光之內緩步踏出。
當塗真君的神情立時微變,竟是俯首斂眉,神態是恭謹之至,又隱含著畏懼之意,毫不遮掩。
嶽羽本身,也是瞳仁緊縮,光澤變幻不定。知曉眼前這身影,只是那位太清道祖的一絲神念化身而已。實力都不到本體的十分之一,可即便如此,也令人是感覺既驚又怖。
后土開闢地府之後,乃是他所見過的,實力最強之人。雖未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