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如端坐於那寶座之下,氣度沉穩端莊,目內的光澤,是清冷之至。
而在她下方左右,卻是數十仙修,雲集在此。
都並非廣陵一脈,面上神情,也俱都是難看之至。使這觀雲殿內的氣氛,是無比冷凝。隱隱間,是殺氣升騰。
嶽羽微微一眯眼,只略一凝思,便已知緣由。卻只冷哼了一聲,便未怎麼在意。
轉而把注意力,又轉向這天元界的時空壁壘。
——昔年在南海方寸山,買下數十顆元辰星核。之後那天物閣,又陸續送來一些。加上他轄下北方帝庭,本身亦有收集。陸陸續續,也積累了十幾顆。
其中較xiǎo的幾顆,嶽羽本身用不上,便在桃山戰前,直接是遙空打入這天元界內。使此界之外,一層濃郁靈光籠罩。
嶽羽的本意,是為增進這天元界的本源之力,以排斥外界的影響,變相的護持廣陵宗。
可此時這天元界,卻也同樣將他排斥在外,令岳羽是頗有幾分,作繭自縛之感。
微一跨步,至那天元界附近處。嶽羽緊接著,卻是一指點出,觸及那空間壁壘。
而後是眼中無數的符文閃動,整個天元界的本源法則,竟一一出現在他腦海之內,宛如是線條般,不斷的構成合一。
——漸漸的,勾勒出一個龐大無比的世界!
而嶽羽的渾身氣息,也開始與這天元界共鳴響應。那氣息,也幾乎合而為一。
初三在旁,卻是神情專注的看著嶽羽,目中奇光迭閃,那吹彈可破的面上,也是隱現mí醉之sè。
而下一刻,她旁邊虛空,也傳出了一聲意帶讚歎的清朗男聲:“你這師尊的陣道造詣,果真是不凡!即便還比不得羲皇與那幾位聖人,只怕也差不了太遠。也怪不得,他能將我這五sè神光,推至無上層次——”
初三心中微驚,驀地回首。只見自己身側三丈處,孔逸正是負手而來,竟也不知何時,再次抵臨此界。
不過旋即,初三面上,便已是再次現出幾分得sè。
在她眼中,自己這師尊,本就是這世間,最厲害,也最出sè之人!如今既然連義父,也是這般說法,那就斷然不會有錯——
※※※※
此刻觀雲殿中,氣息卻更是僵冷。
農易山坐於柳月如身旁,眉頭不自禁的一陣緊凝。目光掃過這滿殿仙修,是強自壓抑著,才不使那殺意溢位。
“——此番你廣陵宗邀我等來此,便是為此事?”
冷笑之聲,出自於那殿內上首。一頭赤發,頭生龍角,身著玄袍,形容猙獰,此刻更滿布著譏誚之sè。
“這十幾年時光,爾廣陵宗,誅我同族無數。積累至今,已有七十萬。其中光是已入仙道的同修,便有九十餘位——”
那宛如銅鈴般的巨目,冷冷瞪視了上首處的柳月如一眼,然後是一聲冷哼:“與你廣陵宗握手言合,怎麼可能?叫我敖龐,如何向我家妖皇jiāo代?”
那右側處,一位青面男子,亦是面容冷凝道:“六十載前,我越明宗一萬三千弟子,奉命入此天元界。如今已隕落近四成之巨。只餘四千弟子。吾雲濤,亦與爾廣陵宗,不死不休!”
隨著這二人話音,整個殿堂之內,那怒恨之聲,都是此起彼伏。
皆是神情憤然,目透兇光。只有寥寥十幾人,仍舊是神情沉靜。
柳月如高坐殿上,卻毫不在意。直到殿內的噪雜之音,到達頂點之時。
才驀地是微一揮袖,一道劍光,驀地穿袖而出。清冽劍鳴,立時將所有雜音壓制,使這殿堂之內,立時一陣靜寂。所有仙修,都是隱透忌憚戒備之sè。
“正因要免去更多傷亡,才要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