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冒犯。張松鶴等人問過蕭頌的意見之後,立刻進去。
“九郎,你放寬心,九嫂絕對不會有事,一般事情發展的順序都是這樣的。”劉青松安慰道。
蕭頌緩緩轉頭看向他,“一般順序?”
劉青松點頭,“不經歷生離死別的愛情一點都不可歌可泣,你們婚後太平淡了,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你放心,不會有人那麼多人見不得別人好,所以九嫂就算是變成植物人,一兩年以後肯定也能醒過來。”
劉青松的想法,一般有邏輯的人都不能理解,尤其是蕭頌邏輯性這麼強的一個人。他努力去理解這段話的意思,但現在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只緩緩道,“真的這麼嚴重嗎。”
“我第一次處理這麼嚴重的外傷。”劉青松到現在都覺得四肢發麻。
蕭頌緊緊抿著唇,站在帷幔外面等候。對於他來說,時間並不漫長,因為連腦子都無法轉動的時候,其實對於任何事情的感受都很遲
不知過了多久,張松鶴等人才出來,蕭頌移動一下僵直的腿。
張松鶴見狀,立刻拱手道,“經過我等一致診斷,認為獻梁夫人外傷極重,流血過多,需要調養數年才可能恢復,不過我等才疏學淺,並未診出其他。”
蕭頌怔了一下,“這麼說來,我夫人不會癱瘓?不會有生命危險?”
“獻梁夫人現在的情形很危險,不過我等以幾十年的醫名保證,不會讓獻梁夫人出事。”周醫令捋須沉吟道,“至於癱瘓。我們未曾診出異樣,不能下定論,老夫建議請吳神醫再次診斷。
“對對對。”眾人一致贊同。
一般情形下,醫生不會對病人家屬承諾什麼,張松鶴等人能以醫名擔保,是出於對冉顏的絕對重視,以及對醫治傷情有很大的把握。
蕭頌想明白這點,立刻準備派人去請吳修和,卻忽然想到這裡是宮內,“我夫人這個傷,是否可以移動?”
周醫令連忙道,“獻梁夫人為救九皇子而傷,在此修養並無不妥,等半月之後,傷口大致癒合,才可考慮此事。”
蕭頌點頭,方才聖上也說,傾全大唐之力救治冉顏,蕭頌未必把這話當真,但有這句承諾,在宮內修養十天半月應該不成問題。這裡又不是皇宮內苑,也不是軍政重地。
蕭頌聽了張松鶴和周醫令的話,又找回了理智,轉身對劉青松道,“你去想辦法把吳神醫接進宮。”
“哦。”劉青松撓了撓脖子,出了門。
蕭頌依舊不敢大意,畢竟當時看見冉顏脊背上傷口的人只有劉青松。當時,是蕭頌這輩子第一次那麼害怕面對某些事情,他怕自己看見冉顏的慘狀會失控,所以不敢進去添亂。
現在想起來蕭頌很是後怕,當時太著急,忘了劉青松其實是個不靠譜的傢伙,把冉顏交給他,實在太冒險了。
張松鶴見蕭頌似乎尚未平復心情,便悄悄退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他和冉顏。
天青色的紗帳被秋風拂動,能隱約看見冉顏蒼白的容顏。
蕭頌走上榻,跪坐在她身旁,緩緩伏在她手邊,眼淚忽然洶湧而
他害怕了。
蕭頌對冉顏剛剛開始只是單純的喜歡,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吸引的那種喜歡,然而越深的接觸,他越覺得不能自拔,婚後至今,愛意沒有變,但添了更多別的感情。
冉顏之於蕭頌,是愛人,是朋友,是親人,是知己,她能夠傾聽他對政事的看法,能理解他的為人處世,是與他一起並肩作戰、可以不用猜忌另一個自己。
這世上,並非是誰沒了誰就不能活下去,蕭頌是這樣的人,冉顏也是,但那痛苦,並不會因為堅強而分毫。
對於蕭頌來說,只要冉顏還活著,就不算是最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