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春再次從床上醒來已是正午。
雖說是正午,青衫年輕人抬眼望去,窗外是漆黑一片,黑壓壓的雲層堆積在天穹。
一位姑娘,是那曲風僱傭的下人,約莫十六七歲,手裡端著一盆熱水,靜悄悄的走進房門來,放下水盆,從兜裡摸出一盒火柴,點燃那一盞桌上的油燈。
正當這位姑娘準備用毛巾幫青衫年輕人擦拭擦拭汗水之時,卻發現躺在床上的年輕人一直笑看著她。
李沐春笑道:“姑娘費心了,我自己來就好。”
如今的李沐春,體內被那水雷毒折騰的是八面透風,根本兜不住靈氣,體內的經脈也是半通半堵,使得李沐春只能勉強站起身。雖說有那廉安給的山上靈藥勉強壓制毒素,可李沐春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毒素還是在體內不斷蔓延,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
所以現在的青衫年輕人哪裡還能支撐的住那道粗劣的障眼法。
絕世顏容重現,那姑娘只是看了一眼,就臉紅的不行,手裡捧著熱毛巾,用力的搖著頭。
“曲老爺專門讓小女子來照顧公子的,哪能讓公子自己動手。”
李沐春慢慢挪動坐起,指了指姑娘又指了指自己,然後略微拉開那一襲青衫。
“不是怕麻煩姑娘,只是有的地方,姑娘也確實不好下手不是嗎?”
那十七八歲的姑娘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即使是隻有一盞油燈點燃的屋裡,燈火微亮,但是還是能清晰的看清姑娘臉龐上那一抹紅暈已經連到耳根。
李沐春又是擺了擺手,說道:“姑娘去吧,沒事,到時候我與曲縣令打一聲招呼就行了,況且。。。”
青衫年輕人看了那姑娘一眼,“我要換一身衣物。”
那姑娘連忙施了一個萬福,將熱毛巾遞到李沐春手中,隨後倒退著出門去了,嘴裡還唸叨著如果公子真有什麼事情一定不要怕麻煩,儘管吩咐就好。
李沐春還是道了聲謝,等到姑娘遠去,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又是一口暗黑色濃稠的鮮血從口中嘔出,李沐春連忙捂住嘴巴,好不讓自己咳出聲來。
等到情況稍微好轉一些,李沐春拿起毛巾擦了擦嘴,然後抹了抹臉,那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龐似乎是十分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來,緩緩說道:“林一峰啊林一峰,你得抓緊一點咯。”
隨後年輕人又想起之前道人與其說過的採濤郡的“天上地下”,隨即閉上眼睛思索一番,然後便是緩緩起身,扶著床沿艱難站起身來,剛想要走幾步,就覺得渾身虛脫無力,年輕人迅速扶住椅子,這才沒有倒下。
李沐春慘笑道:“沒想到我也有今天。”
年輕人捏了捏拳頭,點了點頭,最終還是站了起來,繞著屋子走了幾圈,勉強能夠適應。
李沐春用那一塊毛巾沾水擦拭去那一灘汙血,走到窗戶旁,看見曲風獨自一人依然坐在那院子裡的石桌上,桌上有一棋盤,自己在與自己對弈。然後再四處看去,有許多點點星火將這座宅邸圍住,這次曲風派來的守衛還真是不少。院子裡還有些許下人忙來忙去。
想要避過這麼多人的眼線,不用點手段還是不行的。
李沐春從腰間金蠶中摸出一張符籙,是那最最常見的隱匿符籙,只要稍微有點修為的煉氣士就能看破的那種。以李沐春現在的實力,可是完全看不出這宅邸周圍有沒有曲風安排的修士,所以年輕人特意用五張隱匿符疊加在一起使用,這樣就算被識破,自己的氣息與身形會在一瞬間再次隱匿,然後再次被識破,只能憑藉這種伎倆碰碰運氣了。
李沐春剛想運轉靈脈中的靈氣,但是很快就發現,自身那三個靈脈早已油盡燈枯,猶如烈日之下的水潭,其中積水寥寥無幾。
青衫年輕人苦笑一身,然後手腕翻轉,摸出兩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