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深宮中,日子看似漫長,實則卻如白駒過隙。
宮牆邊的梨花綻放,潔白如雪,微風拂過,花瓣便紛紛飄落,宛如自然賜予的一場夢幻煙雨。
祥貴人自小產之後,一直鬱鬱寡歡。
她本還以為是沈清婉害得她沒了孩子,怎知竟然是皇后。
皇后曾助她奪得恩寵,卻也是皇后害她失了孩子。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她一時竟也不知道該怪誰了。
曾經那麼大的歡喜,如今終究成了一場空。
巨大的心理落差一直讓祥貴人打不起精神。
緊緻光滑的臉龐竟然長了斑點。皺紋也若隱若現。
她本還年輕,不至如此,只是小產後的精神抑鬱讓她斷崖式衰老,攔都攔不住。
寧煜傳召了幾回,見她都是如此。便只叫她好好養著。再未見過面。
色衰而愛馳。
祥貴人短暫的恩寵就這樣煙消雲散。
漸漸後宮都快查無此人了。
沈清婉有孕,不能侍寢,儷妃雖恢復了封號,卻也忙碌著後宮瑣事,寧煜對她也是淡淡的,偶爾召幸。
所以這段時間,珍嬪一枝獨秀,獨佔後宮。
寧煜雖寵著珍嬪,卻也不忘沈清婉。
怕她多想,寧煜動輒就遣人給沈清婉送去古玩珠寶,不計其數。
更是時常去夢華宮裡陪著她,兩人一起感受腹中孩子的成長。
日子倒也過得安樂。
珍嬪越是得寵,往關雎宮跑的次數越多。
經常不是送些精緻點心就是送些外邦進貢的珍稀玩物送給儷妃。
寧煜幾次翻儷妃的牌子,都是因著珍嬪進言。
儷妃本還有些疑慮。
但寧煜有一次攬著儷妃,不經意間抱怨了句次次見珍嬪她都要提儷妃對她有多好。
儷妃這才徹底信了珍嬪並不是陽奉陰違,兩面三刀。
對珍嬪愈發信任了。
兩人時常一起用膳,看著倒真像姐妹情深的樣子。
所謂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儷妃恢復了些恩寵,昔日那些張揚跋扈的性子便又有些壓制不住了。
她現在雖名義上是協理六宮,可是皇后遭皇上厭棄,實際掌權的人早已變成了儷妃。
她便經常要求後宮妃嬪早晨去她的關雎宮議事。
實際就是要各宮妃子去給她請安,沒有說到明面上罷了。
沈清婉有孕,雖寧煜給了特權不去,可是她卻不願儷妃抓住這個把柄。
只要身子狀態允許,她便也會去關雎宮湊湊熱鬧。
沈清婉如今是尊貴的辰妃,早已不是剛入宮時坐在末位的庶女了。
關雎宮的主位坐著儷妃,下首第一位便是沈清婉。
柔妃雖封妃已久,還有皇子傍身,封號卻不如沈清婉尊貴。所以坐在沈清婉的下首。
對此柔妃倒是欣然接受,未有不滿。
倒是讓故意這樣安排,一心想要挑撥她二人關係的儷妃失望了。
只是儷妃還是時常挑沈清婉的毛病。
儷妃拿著帕子扇著,彷彿面前有什麼味道嗆到她一樣。
嫌棄的抱怨著:
“宸妃,你這有著身子,還用這麼重的薰香,也不怕燻出毛病。”
沈清婉也不與她計較,只回道:
“是麼?自有孕臣妾的鼻子就有些不通透,聞味道也吃力,所以薰香濃了些,臣妾也是習慣了,不妨事。”
沈清婉接連去了幾次,便推脫身子不適,不再去了。
儷妃自然也不在意她來不來,不來更好,每次看到她的肚子,儷妃都嫉妒的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