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名身著慎刑司制式衣服的內監一路左顧右盼,鬼鬼祟祟的摸來了此處,和黑衣女子匯合。
“如何了?”女子刻意壓低了聲音,她的手一直用帕子遮擋著口鼻,像是生怕被人看見。
“回姑姑,已經辦妥了,小連子受不住奴才的刑罰,已經活活打死了。不過姑姑放心,奴才都是用的咱們特殊的刑具,面上的傷跟本看不出來用了多少刑,上報的是猝死,就算上面派了太醫來查,也是查不出不妥的。”
“你果然做事妥帖。”女子點點頭,從斗篷裡掏出一沓銀票,遞給內監:“這是娘娘賞你的,足夠你在外面揮霍好幾輩子了。”
內監急忙接過,貪婪的用手指沾了唾沫,數了數,嘿嘿笑著:
“多謝娘娘賞賜,奴才已經想好了,明日藏在每日送恭桶出去的車裡混出宮去,雖然髒了點,但勝在穩妥,必不會讓人發現。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請娘娘安心。”
女人用來遮住口鼻的帕子就沒拿下去過,此刻又用帕子按了按鼻子,左右掃視了一圈:“嗯,娘娘自是放心你的,你去吧。”
內監轉身就走,結果還沒走幾步,突然覺得天旋地轉,失去知覺,砰地一聲,栽倒在假山旁邊。
女子冷笑著用足尖踢了踢他,確定已經暈過去了。
她回身把藏在石縫中的迷香拿出來熄滅,用帕子揮了揮周圍的空氣,笑容陰鷙的看了內監一眼,伸手掏回了他揣在懷裡的銀票:
“娘娘向來只相信死人,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得住秘密。”
她再次左右看看,確定無人,便拿起假山上早已準備好的活動石塊,狠狠砸向內監的腦袋。
隨後將石塊綁在內監身上,順著斜坡,一腳將他踢進旁邊的池塘裡。
女子親眼看著內監迅速的被石頭的重量帶著墜入塘底,直到池面再沒有一絲漣漪。
這才重新攏了一下兜帽,四下張望了一眼,匆匆走了。
夜已深沉,整個宮裡萬籟俱寂。
夢華宮的暖閣裡,此刻卻還燈火通明。
沈清婉身著一襲輕便的羅綢芙蓉錦袍,坐在案前,正認真的描繪一幅丹青。
趙佶的《瑞鶴圖》沈清婉一向最喜歡。
仙鶴優雅祥瑞,又忠貞自由。
正是這宮裡稀缺的情愫。
此刻她筆下,也正是幾隻仙鶴躍然紙上。
群鶴圍繞這祥雲瀰漫的山巔飛舞,還有兩鶴停留在松柏間休息。
雖萬壽節早已經過去,不再需要她們表演才藝,但是這些,沈清婉從未鬆懈。
畢竟,要寧煜一直對自己有新鮮感,除了自己提供的情緒價值,她還需要隨時有新的沒被他發現的才藝展示出來,吊著他的胃口。
而且,這幅仙鶴圖,下次見太后的時候拿過去送給她,想必也能討得她老人家的歡心。
也不算浪費嘛。
“奴才陳福求見。”陳福低沉的嗓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沈清婉頭也沒抬:“進來。”
陳福這才進來,左右看看,確認無人後仔細關好了門,躬著身子快步走到沈清婉案前:
“娘娘,坤鸞宮果然如娘娘所料有了異動!”
“哦?”沈清婉神色不動,將筆輕擱在筆架上,抬眸看向他:“我昨日才叫你去盯著,這才不過兩日,她就按捺不住了?”
沈清婉起身,坐到榻上,斜倚著茶几,動手給自己斟了杯茶,啜了一口,抬眸:
“你且說說,都瞧見了什麼?”
陳福理了理思緒,悄聲回稟:
“奴才按娘娘吩咐,守在坤鸞宮外面,剛過了子時,宮中戍衛空虛的時候,念夏穿著一身黑斗篷,戴了兜帽,從坤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