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大理寺交由世子多時,世子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大臣之子被害,現如今仍然未查出兇手,當初是您一力作保推世子上位,現在再看,讓他身處高位是否不太合適?”
許冠玉垂首瞼目站在眾多人的最前方,即便是當朝宰相,一把白鬍佝僂著腰,也要往後稍退半步。
宰相眼角的深壑擠在一起,眼睛已經只剩一條長長的線,跪著的身軀微微顫抖,言辭懇切俯下上半身。
“陛下年紀尚輕,全靠攝政王一手把持朝政,在各個方面處理的皆是井井有條,可謂是勞苦功高,按理說老臣實在不該言說攝政王的不是之處,但現在僅僅因為大理寺未抓到兇手的一個懸案,鬧的人心惶惶。”
他頓了頓,眼角滲出精光,跟在他身後的官員側行一步。
“啟稟陛下,臣一向快人快語,攝政王剛剛頒佈有關於勾欄別院的變法,正是關鍵的時候,京都卻有人利用這件事殺害官家子弟,變法什麼時候都可以推進,可是命沒了就是真的沒了,臣懇請陛下看看這朝中慘遭喪子之痛的大臣們,憐惜一二。”
應聲而落的是大臣抽噎的聲音,在寬大的殿中迴盪。
這是位巧舌能辯的文臣,是宰相的入幕之賓。
宰相早就看不過許冠玉一家獨大,暗戳戳的要抓攝政王的辮子,倒不是為了要把攝政王拉下馬,畢竟現在朝中還需要他主持大局,他只是想在皇帝面前離析一下二人,以便日後可以順利打壓。
朝中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帝對於攝政王的依賴太過。
養叼了攝政王,皇帝什麼時候能真正的繼承大業,而不是一輩子被攝政王拿捏?
傀儡皇帝是他們所有人心裡都不敢想象的存在!
許冠玉緩緩抬起頭,這段日子勞心勞力,不僅要分出心神顧忌朝中的動作,還要教習皇上為君之道,大批上奏的摺子需要他的過目,大理寺那邊他也要分出人手看照。
連續高強度運轉讓他眼底發黑,但那雙眸子實在明亮。
隨著他的動作,原本假模假樣抹眼淚的大臣相繼收聲,就連方才慷慨激昂言辭鑿鑿,抨擊變法的大臣也都收回了一身強裝的尖刺,縮在宰相的身後垂下頭,袖子遮蓋下的手不可抑制的輕顫。
攝政王當初剛剛上位,朝中欺負他只是個毛還沒張齊的毛頭小子,多次在背後使陰招,哪知道這個毛頭小子是匹餓狼,前面隱忍不發,當所有人都認為他好欺負的時候,他猛地出手,不僅咬掉血肉,還咬破了喉管。
他並沒有殺人,並沒有用血紅來澆灌他的前路,反而是用他過人的心計以及手段把所有人都算計在內。
那段時間,朝中上下全部官員都迎來了清洗,官員的更迭讓人叫苦連天,摘下烏紗帽抄家流放,灰溜溜的被攆出京都只能生活在偏遠的地方。
即便之後許冠玉再如何溫和如何體貼,但是那段昏暗的日子是清官提起來都要繃緊全身讚歎攝政王大義。
大臣對許冠玉大多都保持著遠近不親的關係,雖然都懼怕他,但實則對這樣一個人物沒有人是不佩服的。
“世子年紀尚輕,仍需要歷練。”許冠玉淡漠開口。
皇帝見他張口,這才接話:“攝政王說的有理,宰相也莫要再提此事。”
朝堂上的暗波湧動在輕飄飄的三言兩語中被揭過,已經有別的大臣開始稟明其他無關緊要的雜事,宰相也沒再開口。
當初老世子年邁,臨終之際卻帶著一個髒兮兮一看就頑劣的小娃找到那時的許冠玉。
老世子摸爬滾打目光如炬,知道有什麼事在前面等著他,託孤託的異常漂亮,能順利清洗朝中的毒瘤也有老世子幾分功勞。
許冠玉也並不是什麼藏私的人,費心觀察了一下,就知道世子這個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