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邵元當時臉就白了,難道是三王爺出了事,
他們在陵州城的謀劃天衣無縫,亂民的事就是個引子,想讓江南商賈對皇帝增加賦稅心生怨恨,為日後起事做準備。
今日是接私鹽的日子,手裡還有些鹽引,希望能保大郎無事,外面有人也好使銀子脫罪。
御書房的燈亮了徹夜,沈逸瀾依舊跪在殿外,靠著連翹勉強睜開眼睛,有羽林衛陸陸續續的往裡通報,快到卯時才停歇。
皇帝暢快的大笑聲從御書房傳出來。
趁著皇帝心情好,連翹奓著膽子大喊:“陛下,民女沈氏逸瀾冤枉。”
御書房裡的皇帝慢慢收攏笑意,對旁邊的花總管道:“何人喧譁。”
花總管彎腰道:“陛下,是沈家九姑娘跪了一夜了,咱家怎麼勸也不回去。”
皇帝無奈道:
“天快亮了,讓小十三接回去吧!”
花總管笑道:“這沈氏據說是走著來的京城,腳底板都爛了,又跪了一晚......”
餘光偷偷往皇帝的龍顏上掃了一眼,見他臉色和煦,花總管續道:
“陛下今日大獲全勝,整治了大小私鹽販子,沈氏逸瀾也算是立了點小功,沒有她的事做引子,某些人也不會將破綻露出來,被小十三爺逮個正著。”
皇帝此刻的心思正美著,此次販運私鹽抓到相關人犯,只抄家一項便夠國庫充盈一段時日。
“老花,拿了小十三多少好處,可沒見你為誰說話。”
花總管心裡慌了,強壓心虛道:
“陛下冤枉老奴,是芷柔郡主臨走時,將此事託付於咱家,御書房裡有笑聲的時候,提醒陛下,沈氏一路來京腳底走爛了,又跪一晚上,連芷柔郡主都心疼了。”
皇帝踱著四方步到了龍書案後坐下。
“宣吧!”
沈逸瀾聽到花總管叫他,陡然睜大了雙眼,上來兩個宮女將她扶起,挪著小步往御書房走去。
被攔在外面的連翹心提到嗓子眼,目送著沈逸瀾消失在御書房門口。
沈逸瀾被架著跪在書案前,頭髮被汗水浸透,額頭的冷汗還在繼續往外冒,
“民女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皇帝特意仔細打量過去,是個美人,這番淒涼的景象更是我見猶憐,小十三不心動才怪。
先皇在時,皇子和沈家有勾連是大忌。
想想沈家的輝煌,就這麼流放了有點可惜,嘆道:
“朕年輕的時候隨先皇去過沈家老宅,清蒸魚和炒河蝦的味道,朕現在還記得。”
沈逸瀾沒想到面聖是嘮家常。
“陛下,祖父也曾提起以前和先皇暢快的日子,民女也想念以前的在老宅的時光。”
皇家都是這樣假惺惺,
這樣好那樣好,為何還要抄家流放。
“朕知道,你心裡在怪朕,為何赦令只有你一人的,沒有沈家的。”
沈逸瀾不言語,本想恭維他兩句,實在說不出口。
“那是先皇的遺詔,朕也是沒辦法。”
一個遺願,不管他是對是錯,只因是先皇說出的,即便是錯的也不更改,這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