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宅裡,別的院子都熱熱鬧鬧的。
如意居里顯得清淨多了。
半夏正猶豫著要不要把箱子開啟,大多數東西都裝起來了,實在是苛責到姑娘了。
大不了需要裝的時候再裝上。
沈逸瀾看著她愁苦的樣子笑道:“半夏,不用折騰了,估摸著二郎忙完鋪子的事,就回來處理這邊的事。”
兩人正說著話,連翹來報,顧二郎來了。
沈逸瀾放下手裡的刺繡撐子,起身準備從羅漢床上下來。
周媽媽:“姑娘莫要動了。剛坐熱的墊子一動又涼了。”
“好。”
鬧到這個程度,想想也不必以禮相待。
顧梓霖進來,見沈逸瀾沒出來見禮,心中更加的鄙夷,果然是不演戲了。
要不是玥兒替她說好話,誰願意看她。
他坐到有些距離的圍椅上,開門見山道:“不要慪氣了,咱們打個商量,寫休書你可願意,你的嫁妝我暫時給你保管,遇到合適的找到下家還可以傍身。”
“呀!這個辦法不錯。”送茶的半夏驚撥出聲,又覺得哪裡不妥,“姑爺莫不是要獨吞。”
前半句說的顧梓霖心中一暖,還好有人明白玥兒的良苦用心,後半句直接扔冰窟窿裡了。
“我可以寫字據,到時候原封不動的給你,陸凌玥答應給你找關係,臉上刺字也能免。”
半夏抱著托盤,期待的看向自家姑娘。
“不必。”沈逸瀾沉聲道:“事已至此,犯不著慪氣,休妻是犯了七出,我沒做錯任何事,為什麼要承認有錯,至於嫁妝,這點東西和我的清白相比,什麼也不是。”
周媽媽暗自點頭。
半夏好似也明白過來,“對,姑娘的清白最重要。”
什麼時候了,這麼高傲給誰看。
就是冥頑不靈,可惜了玥兒好心為她謀劃。
顧梓霖不想多看她一眼,站起身拂袖而去。
連翹拿了一個剛裝了炭的手爐進來,剛在門口她也聽到了,一進來用眼睛剜著半夏,
“半夏,他們狼子野心,你怎麼還向著他們說話。”
半夏呆愣了一會才說:“我聽他說的挺誠懇的。”
“他是誠懇,”周媽媽嘆道:“林氏還好說,顧老夫人不可能同意,二房三房都盯著姑娘的嫁妝呢,有個什麼事,霖哥兒又是個耳根子軟的,聽說要進門的新婦是個人精,他們不算計興許姑娘還能留下點。”
半夏年紀小單純,自不會想到這麼多,兩個人都說她,心裡總是不舒服,嘴硬道:
“姑爺不是說寫字據嗎?”
沈逸瀾過來捏著她的小臉,笑道:“字據有什麼用,本就不合律法,哪個衙門能接,至於使銀子免刺字,也是違法,抓到了重罰。”
半夏委屈的要哭:“那怎麼辦?”
她這一問,周媽媽和連翹都心疼的看著自家姑娘。
哪個女子不愛惜自己的臉。
“你們不用這樣,你家姑娘又不是靠臉吃飯。”沈逸瀾忍著內心酸楚,勉強擠出點笑:“爺爺留下的莊子鋪子都是生意不好或者偏遠的,基本也都是虧錢的,充公他們還得貼錢。”
周媽媽愣了一下明白了,真要將賺錢的莊子給了姐妹幾個,恐怕連夫家都遭受連累。
這是沈老爺子想保幾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