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臥底的、別方人員,但是被控制著動手、還為此有過欣喜……只會覺得自己的愚蠢無可救藥。
“你是不是很奇怪,今天任務中遇到的人是誰?”琴酒繼續說著。
心頭盤旋著一條毒蛇,嘶嘶地吐出信子。
想要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話語讓他難受,結果卻只是稀疏平常。
“是——蘇格蘭哦。”
赤井秀一動了下,微微偏頭,“蘇格蘭?”
琴酒輕哼了聲,語氣莫測,“看來你還記得。”
“他……”蘇格蘭不是早就……?
“啊,他那次沒有被你殺死。但是,你看多麼巧合,最終他還是沒能逃過喪命在你手裡的命運。”
赤井秀一保持著驚訝的表情,轉動著腦筋思考:“上一次,是你救了他?”
不,純黑方的琴酒不會無緣無故救人,一定是有目的。
“你利用他的假死做了什麼?”
“他比你們大部分人好用,作為得力幫手。”琴酒平靜地誇獎,“我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他的功勞。”
那麼好用,卻再一次砸在了我手裡。應該會生氣吧?
但,好像不僅僅如此。
赤井秀一冷笑,“能解決掉你的一個得力干將,我也不虧。”
“不不,”琴酒笑出了聲,“他可不是我的……”
他起身,站好,譏諷著欣賞fbi的表情,“你不是一直很奇怪波本對你的態度惡劣嗎?原因很簡單,因為你‘殺’了他的同事,他最好的朋友。”
“……”波本是公安,那同事,蘇格蘭!
“沒錯,蘇格蘭是公安啊。”
不穩定的電流導致走廊上的燈忽明忽暗,一晃一晃。
稍稍偏頭的殺手面帶笑容地,卻有一種遊離在外的錯覺。
赤井秀一形容不出來這種感情,只是覺得…像一根線被拉鋸到了極限,下一秒興許就會支撐不住,發出不大的絕望鳴叫後,徹底斷裂。
他自己是這樣的情緒,因為被迫接受了太多的現實。
但琴酒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說著惡劣的話,偏偏看不出一絲喜意。
反倒更像是…折磨。
來自自身的折磨。
“那個本想從我身上獲得情報的公安…”
【“有個裝飾品能更加凸顯你的氣質哦…”】
自作主張套上的指環。
【“我說今晚的月色真美,你能明白嗎?”】
笑死人的告白。
【“我覺得我已經愛上你了…你呢?”】
不容置疑的…
【“love”】
還有無數的畫面砸下來,將空白的大腦全部塞滿。
那一聲聲笑容,總在呼喚著:【“琴酒…”】
【“琴酒!”】
向他伸出雙手,索求擁抱。
【“琴酒。”】
然後破碎了。
所有的過往全化為泡沫消失殆盡。
於是,他終於感到令人窒息的安靜。
“又被你親手殺死了呢。”
赤井秀一敏感地找到了一點能解釋琴酒異常的東西,但還不等串聯成線,就見殺手對他舉起了槍,似乎害怕他繼續猜測,帶著看不見底的黑暗氣場,衝他微笑:
“我真的很感激你,幫了我很多。但是,為了我,請你去死吧。”
堅持到這裡,他只能一直往前走,沒人能讓他停下。
連同僅剩的那一點柔軟的愛情——
全部化為灰燼。
“永別了。”
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