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拋棄那荒誕的念頭,就在腦海中駐紮越深。
周圍的一切歸於寂靜,冉雲卿緩緩吐息。
寧若初,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她心中默唸著,開始施針。
施針速度極快的她,今日卻異常謹慎。
每一針都是穩紮穩打,卻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五分鐘過去,密密麻麻的細汗沁著額頭。
十分鐘過去,冉雲卿已然大汗淋漓。
豆大的喊住滾下,滴落在寧若初的面板上,也掛在她的眼睫上。
空下的那隻手立刻抹拭,施針的動作未有絲毫停留。
在心口處,紮下最後一個穴位,冉雲卿後退一步。
銀針遍佈全身,在最有一針落下時,肉眼可見地,那些銀針竟是微微顫動了起來!
這是他們師門絕不外傳的針法,與之前治療內傷的針法不同。
不再是單純調動體內氣息,使其迴歸原有的運動軌跡。
而是對其進行催動。
銀針紮在多個穴位,由點成線,譜畫成氣息運轉軌跡,使僅存的微弱的氣,順著軌跡繼續運轉。
同時,也起到了禁錮作用,阻止了氣的消散,讓已經飄散、雜亂無章的氣,重回身體本源。
這種針法,專門針對垂死之人,使其迴歸原有的狀態。
可惜,這針法效果太過離奇,有人傳言早已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但其實,是喬惟松第32代師祖所創。
在熟練所有針灸療法,以及無數次試驗後,終於成功。
只可惜不久後,便乘鶴西去。
在最後的時間,他將這門針法以書筆之法記下,譜寫成秘籍。
他的徒弟認為是師父破了天道,將針法秘籍永遠封存,卻又不忍將師父終生心血付之一炬,世世代代流傳。
近代,隨著科技的發展,人民不再如以前那般迷信,這等秘法才重見天日。
歷代師祖苦心研究學習,由起初的小有成效,到了喬惟松這一代,已經有了很大進展。
雖不如老祖宗那般神乎其技,可以活死人,卻也大差不差。
並命名《九九歸一針》。
寧若初的情況還不算特別糟糕,卻也不能繼續拖下去。
這是冉雲卿第一次真正實踐,但,肯定有所轉機。
銀針的震動仍在繼續,冉雲卿緊盯著,不敢有片刻的分神。
她在心裡默默安慰著自己,經受了師父那麼多次的地獄訓練,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讓姐姐操心了。”寧聽蓮客氣道。
嘴上說是一家人,但真正相處起來,又是這麼生疏。
寧若初答了句“沒什麼”,讓林嫂收拾出來一間客房。
藉口太累,回了房間。
房門剛關上,腦海中便響起了一個沉穩的男聲。
“你的家人,只是把你當個工具。”
這句話,駱舟珩早就應該跟寧若初說了。
可當時,他的印象中,她還只是個可憐柔弱的小哭包,便只能換一種方式。
把寧家人引入他的圈套,讓他們不敢再肖想用寧若初,來達成交易。
“很諷刺,是不是?”寧若初輕嘲。
她執著了二十年的事情,父母卻對她感到厭棄。
駱舟珩沉默了一陣。
半晌後,他問:“你的身份,是怎麼隱藏的。”
資料上,寧若初是在南城的一個小鄉村長大。
二十年前被一對好心的夫婦遇到,將她撫養成人。
三年前,寧家在南城有一個專案,需要寧向晨親自過去視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