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伊通河引進城區的頭道溝,本來只是為了給長春市內的各個公園提供活水迴圈體系。
但在滿鐵附屬地逐漸擴張之後,頭道溝便成為了一條陰陽界的分界線。
所謂的陰陽界是老百姓的戲稱,意思是說頭道溝以北的十二街是東洋人的地盤,相當於租界區,那邊全是現代化建築和設施,繁榮程度與頭道溝以南的老商埠區不相上下,但從整體街景來看,就像是陰陽八卦中間的那條線一樣涇渭分明。
幾十年下來,商埠區雖然也進行了不同程度的現代化改造,但比起滿鐵附屬地的街道來說還是差了許多。
不過這並不妨礙這一片區域的商業活動,不管什麼時期,哪怕是關東軍堂而皇之入侵長春的時候,這一區域的商業也只停擺了幾天而已。
一座擁有十幾年歷史的現代化日本橋連線頭道溝兩岸,這裡在以往的二十多年裡,早已變成了長春城裡數一數二的交通要道。
而在這座日本橋的兩邊,逐漸興起的各大商業建築層出不窮,一座比一座高,一座比一座豪華。
秦天今晚所在的地方正好在橋南街頭的一座名為玫瑰舞廳的新式娛樂場所裡,玫瑰舞廳有三個老闆娘,白玫瑰、紅玫瑰和黑玫瑰。
據說這三個女子是同父同母的姐妹,是三年前從上海灘來的三流明星,當時舞廳一開業,就在整個長春引起了轟動。
不僅僅是因為這三朵玫瑰把摩登上海的潮流引進了過來,更是因為這三朵嬌豔的鮮花讓無數豪傑盡折腰,當時不少人為了追求這三姐妹給弄的家破人亡傾家蕩產,不管傳出來多少風流軼事,唯獨不見有人說誰上過她們的床。
就連當時的少帥都來捧過場,只可惜並沒有傳出堪比趙四小姐的動人故事。
一直到現在,都有人傳言這三人是張作相花了巨資從上海買來的三生花,玫瑰歌舞廳也是張作相給她們置辦的產業。
可是在張作相死的那天,玫瑰歌舞廳不僅照常營業,那三朵玫瑰也沒人去過張府,謠言也因此不攻自破。
不過不管這三姐妹是什麼背景,外地人能在長春日本橋附近站穩腳跟這麼多年,明眼人都知道這座樓子並不好惹。
包括關東軍入主長春,長春改為新京,這座玫瑰歌舞團依舊歌舞昇平,不見有絲毫影響。
好事之人喝了幾杯黃湯之後傳言說這樓子和關東軍關係糾纏不清,有人讓其拿出證據,好事之人又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東洋人在別地方都耀武揚威,唯獨在玫瑰廳規規矩矩,不需要證據就足以說明是個什麼情況了。
不管這座樓子是什麼背景,幾年下來,名氣那可是響噹噹的一流場子,有頭有臉的人都會沒事來這裡消遣。
秦天現在雖然算不上什麼大人物,甚至在眾多人眼裡就是個片警頭子,鄒家的二狗子。
但頭上頂著一個鄒字,面子上的功夫還是得做上一做,見了面也不會抹了秦天的面子,主打一個給你笑臉,那是給鄒逢春面子。
秦天今兒花了大價錢,在玫瑰廳定了一間二樓的雅間,招待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警察廳廳長汪仕進。
自打鄒逢春牽線搭橋,在家宴裡引薦了秦天和汪仕進認識,又促成了兩者的合作,秦天就跟狗皮膏藥一樣沒事兒就纏著這位大佬。
算是用盡了手段,博取大佬一笑,好東西好地方全都招呼上,根本就不計較花錢的事情。
一個片警局長和廳長中間可是隔了十萬八千里,汪仕進本來還算端端架子,可架不住秦天的糖衣炮彈太過猛烈,這才單獨接觸了幾次,就給繳械投降幫秦天舉起了大旗。
這種趨炎附勢的事情在現在的新京並不算什麼稀奇事,可以說是在常見不過了,小人物奉承小官員,小官員恭維大官員,大官員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