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年十月。
迫於九一八事件壓力,戴雨農親赴北平組建東三省情報網。
力行社前身特務調查通訊組北平站隨晉升為華北站,陳恭澍統管華北及東三省情報工作。
原北平站二三四組奉命前往奉天、長春、哈爾濱組建東三省分站。
誰知計劃被洩密,三支精銳小組在抵達各個城市剛與接頭人碰面便遭到了血腥清剿,經過頑強抵抗所有人當場殉國無一生還。
三十位來自黃埔的精銳力量全部覆滅,無論是對此時羽翼未豐的力行社還是內憂外患的當局政府來說,都無法接受如此巨大的損失。
更何況,這股力量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的陣亡,相當於在當局的臉上狠狠甩了一個大嘴巴子。
息廬官邸給戴雨農下達了死命令,務必抓到這次洩密的間諜,不惜一切代價滲透東三省,完不成任務就別回南京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沒想到戴雨農會這麼無能,隨即叫來黨務調查科(中統前身)科長徐恩曾,讓其想盡一切辦法成立東三省諜報網。
身處北平的戴雨農幾乎是一夜白頭,他深知自己若是辦不好這件事,本就與黨務調查科相差許多的力行社恐怕再無翻身之日,他的仕途估計也會就此斷絕。
就在戴雨農黔驢技窮的通宵薅著頭髮的時候,北平站的秘密電臺接收到一封從長春發來的密報。
「徐叛投敵,全組殉國,孤守待援,三組老酒」
戴雨農從來沒有現在這樣興奮激動過,短短十六個字,就像這個世間最美的女子,每個字都那麼的撩人心絃。
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戴雨農帶著華北站站長陳恭澍迅速來到電訊室,親自下達命令回覆老酒。
隨著發報員不停的按動著發報按鈕,電訊室裡除了連續不斷的滴滴聲,所有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擾到發報員的動作。
直到十幾分鍾後,戴雨農才拿著一沓翻譯後的電文回到站長辦公室。
這個時候的他明顯已經冷靜下來,那雙鷹一般的眼睛,也重新變回到犀利狠辣的狀態。
跟著進入辦公室的陳恭澍從檔案櫃裡的保險箱裡拿出一個檔案袋,很是恭敬的放在戴雨農身前的辦公桌上。
“這是老酒的個人檔案和詳細資料。”
戴雨農重新看了兩遍電文後遞給陳恭澍,隨即開啟檔案袋仔細研究起老酒的背景資訊。
少時,反覆閱讀完檔案的戴雨農將其放在桌面上,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靠著椅子像是在閉目養神。
這個代號老酒的特工在他的印象裡並不深,看完所有資料,也只能在腦海裡繪出一個模糊的畫像。
“外出採購物資,回來的時候剛好遇見徐青松帶著敵軍圍剿三組,是不是太湊巧了一些?你怎麼看待老酒這個人?”
陳恭澍看向突然睜開眼說話的戴雨農,只是稍作思慮便回話道:“我和老酒同期,他這個人屬於被丟進人群能夠瞬間消失的型別,惜命,很油,好色貪財,謹小慎微,極有憂患意識。”
“所以一直以來都只作為後勤和監視人員使用,他這種性格的人並不適合衝殺在前的執行任務,這次安排他為副組長,主要還是希望透過他的優勢,給三組把後勤做好,活動經費都在他手上,出去採買也是他分內的事情,出現這種巧合還算合理。”
這次派去的三十人,都是陳恭澍在黃埔精挑細選出來的人,經過六個月的培訓,息廬官邸再次篩選出來的精英,說是他的嫡系並不為過。
可惜這一回的行動計劃被洩露,導致三十位黃埔精英除了老酒一人盡數殉國,這對陳恭澍來講如同在他身上捅了二十九刀。
不管是老酒,還是其他任何一個人能活下來,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