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的食材,又做了三明治用保鮮盒裝起來。最後輕手輕腳地把兩個人的臥室也清理了一遍。
只有書房沒動——這是出於資料保密性的考慮。
如果能行的話,儘管那些書籍文獻已經嚴密擺放得很好了,諸伏景光還是有幾個辦法可以讓空間的利用更有效率、也更少積塵。
這麼一通打掃下來,他發現片山翼是完全不在意生活方式,而萩原研二如他自己所言,長於交際,卻不擅長家務事。兩個人硬生生過出了一種年輕單身父親帶女兒的生活。
片山翼睡了一整天。
等到華燈初上,諸伏景光猶豫要不要喊她起來喝杯水的時候,昏暗的臥房裡響起少女仍有些虛弱的聲音:
“開啟燈……現在幾點了?”
“快要晚上八點了,萩今天代替你去上班了。”
諸伏景光依言把臥房的燈開啟,片山翼看上去比昨晚見面時精神了許多。在諸伏有機會開口制止前,她就把床頭櫃上涼透了的白水一飲而盡,掀開被子站起來。
“有能夠吃的東西嗎,我有點餓了。”
諸伏愣了一下,跟在她後面回答:“有,我去給你熱一下。”
是因為自己已經加入教團的緣故嗎,片山翼對他說話的態度不再像之前那樣虛浮著禮節和熱絡,變得更加公事公辦,甚至有點缺乏感情——就像之前她對萩原一樣。
但很奇怪的是,她身上的這種冷淡不會讓人覺得怠慢,反而有種別樣的親暱。
硬要說的話,就像人要拿起什麼東西前,不會禮貌地徵求自己雙手的意見,而是會直接拿起來一樣。
諸伏景光給她熱了一半剩下的三明治,經過兩次加熱後,不管多高超技藝做出來的食物味道都會大打折扣。生菜失去水分,而麵包片變得溼答答的。
但就是這樣的三明治,在咬了一口後,片山翼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諸伏景光:“……味道怎麼樣?”
片山翼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去,儘量平靜卻難掩喜悅地回答:“非常棒。沒想到你這麼擅長廚藝,是專門學過嗎?”
白天的時候,諸伏景光拜託後勤調取了片山翼的個人檔案,那上面說她在英國長大,這條情報看來是真的了。
“……不,只是普通的三明治而已。我原本還擔心二次加熱會變得味道糟糕,你喜歡就太好了。”諸伏景光溫和地笑了笑,“說起來,我看到片山小姐翻譯過的書都是英語,是外國人嗎?”
“叫我翼,”少女點了點頭:“我是從倫敦來的。”
“這樣啊。”諸伏景光輕輕垂了下頭,那雙形狀好看的漂亮眼睛和聲音裡都盛著柔軟的關懷:“那麼翼是獨自到國外來的嗎?”
諸伏景光同樣是個身材高挑的美男子。
和萩原研二截然不同的是,他的氣場不會過分花哨,無論是長相還是聲線都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柔,當他低聲對你說話時,好像世界上就只剩下你們兩個。
他給人一種想要依靠的感覺。
“但我不是那種在生病時就會感到寂寞的型別。”
少女那雙鉛灰色的瞳孔像是光滑卻堅硬的鵝卵石,在昏黃的燈光下絲毫不迴避地直視著他。
“所有病痛、疲勞都只會成為我慾望的養料。我的身體越是虛弱,我想要改變境況的慾望就越是強烈。終有一日,我將無生,我將無死。輝光會觸手可及。”
她的氣質並不十分令人感到親切,可一旦意識到她的存在,人們就很難再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諸伏景光感到喉嚨乾澀:“……翼,我並沒有——”
並沒有在病中試圖套話,從而獲取更多情報。
“沒關係,你有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你很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