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廬前廳,蘇尋春前些日子僱來的老掌櫃正在與一位年輕姑娘周旋。
“姑娘啊,我說了幾遍白芷大夫不出診,隔壁街有幾位老郎中你可以過去看看。”
“那不行啊!我找了白芷大夫許多天了!聽聞他最擅長疑難雜症,我也是慕名而來,可來了七八回你們藥廬都沒開門!今日怎麼著都得都請他過府!”
老掌櫃謹記蘇尋春的交代,不敢私自答應更不會放那姑娘進來。
不料這位黃良娣跟前的紅人迎雪姑娘向來是個仗勢欺人的,說著就往裡衝。
以蘇尋春對她的瞭解倒也不至於那麼衝動,想必黃巧卉確實病得不輕。
當初她下的藥明明沒那麼重,就算蘇錦夏搗亂她也及時給掰正了,只要回到玉京城有御醫照顧,自會幫她調養身子。
絕對不至於讓貼身丫鬟到民間來尋藥。
高霍說,因為兩國準備和親之事所以這次黃良娣並沒有隨太子殿下入宮,而是留在青宮館。
如是想著,蘇尋春戴好面具邁步出去。
迎雪在看清她時那種久違的羞色又爬上臉頰,“蘇、蘇大夫!怎麼會是你呢?!”
掌櫃的回頭有些尷尬看著自家老闆,“白芷大夫,我這實在是沒攔住她......”
“無礙,你先去後院幫我篩選下藥材,這位客人我親自接待。”
蘇尋春早囑咐了高霍送穆蓉蓉從後門出去,此時藥廬就只有她和迎雪。
“黃良娣情況還好嗎?”她問得直截了當。
迎雪直接紅了眼眶,用手絹掩了掩眼角的淚,看得出她對自家主子是真心實意,否則不會吃了七八回閉門羹仍要來碰運氣。
“不瞞蘇大夫,良娣在錦州時由花娣整日照看著雖然身體虛弱,但意識尚算清醒,能吃、能睡,回來的路上也沒出現大的毛病,可這一個月來情況......非常糟糕。”
迎雪如是說著,生怕漏掉什麼細枝末節。
蘇尋春聽了些關鍵的內容,大致猜到問題所在,看來這趟她確實得去。
不過她也沒有那麼莽撞,先安撫迎雪回青宮館,說入夜再去拜訪。
迎雪護主心切當下不肯走。
蘇尋春思來想去只有拿蕭佑澤來做幌子,“錦州之後我與太子殿下已說得很清楚,不在客居青宮館,他也同意放我走、要求我不得再踏入青宮館。”
“啊,怎會?”迎雪甚是不解,畢竟那會兒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有多“寵愛”蘇大夫。
她點點頭,把人往外推,“雖然殿下如今不在青宮館,可他眼線眾多,該避忌得還是得避忌,迎雪姑娘也不想蘇某出爾反爾,信用蕩然無存吧?況且我也需要準備些東西,你先回去照顧良娣。”
好說歹說,人總算是走了。
等高霍回來,蘇尋春讓他給蕭佑澤去了封信簡單說明情況。
是夜,出發前她想起一事忙問高霍。
“沈之喚如今還在牢裡嗎?”
“早前沈家人出面把人撈走,應該已經送走了。”
再次回到青宮館,這裡的裝潢和擺設完全沒有變過,蘇尋春看著卻覺得有些陌生。
比起這裡,她還是更喜歡京郊別院。
至少,那裡空氣比這兒自由。
也不會有其他女人的氣息。
想到這兒,她忽然頓住腳步,或許青宮館不久以後也沒有了吧。
望著椅梅園的方向神色複雜,連自己也說不清應該是高興、痛快還是害怕、無奈。
這一趟,她來不來對黃巧卉來說意義不大。
主屋門開了,迎雪譴走一群丫鬟婆子,自己領著蘇尋春進去。
屋內十分亮堂,粗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