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也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她想安然度過一生,所以她很小時候就知道什麼是階級之分,什麼叫做小心翼翼。
她為此付諸心力,十幾年從未打破。
想要一份純粹的感情。一旦這份純粹中摻雜了利用,摻雜了一些不清不楚,她就會躲開,不想面對。
她為此清醒。
宋誠安是軍閥之子,時惟樾亦是。
她經歷過一次,就不會讓自己再經歷第二次——生活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重蹈覆轍的後果,也許是覆水難收。
時惟樾的喜歡,一向是直白而又莽撞的。
他看清楚自己的心,每次出擊都有著他獨特的風格,強勢而又霸道。
每次出擊,都打在她最需要、最脆弱的地方。時惟樾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麼,她在劫難逃是必然結局。
“他真的喜歡我嗎?”
林清也第一次,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
“他說他父親是正規軍校出身,不是地痞流氓發家,他也是一名軍人,最注重誓言,這是他對我的誓言嗎?”
他們才認識多久,他真的喜歡我到如此地步,開始計劃未來的一切?
她的身份,配得上他嗎?
誓言若是真的,她能夠承擔得起,真的能成為他身邊的人,而不是他的附屬品嗎?
她在時惟樾面前,一直自卑。
每想一次,她就要被自卑淹沒一次,置身於無盡的黑暗之中。
可是——
“他並沒有瞧不起我。”
心中有個聲音告訴她,“他帶我來臨城,親自帶我去認識臨城這些人,是他的良苦用心。他將我獨自留在這裡,是想讓我獨立,他沒打算讓我成為他的附屬品。
他這樣的男人,雷厲風行慣了,卻還想著帶我去看夕陽。他做的事從來不浮誇,從他說喜歡開始從未用金錢權力壓著我,他把我放在同等地位,給我的都是簡單和美好的小事。”
林清也嚇一跳。
她竟然覺得美好嗎?
她印象中,總覺得時惟樾無法理喻。
他總是說她喜歡他,說她口是心非,說她矯情,說她欲擒故縱……他說這些事,她總是不勝其煩。
如今又覺得美好。
她一直害怕,一直清醒。
可她最終在清醒中沉淪。
是動心吧?
若她對時惟樾沒有動心,他的離開並不會讓她難受,他的留下也不會讓她產生任何漣漪。
她難受了,也產生了漣漪。
時惟樾將她抱起時,她不可置信,甚至懷疑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產生了幻覺,她不敢去摟住他。
“林小姐。”譚耀林的聲音,將她驚醒。
她回過神,發現自己仍握著門把。
還沒回答,譚耀林在門外說,“林小姐,您若是沒歇下,來看看師座吧?軍醫讓師座靜養兩天,他躺不住,說包紮完就要來看您。”
林清也沒有作聲。
她和譚耀林就隔著一塊門板,她不想讓別人看透她的遲疑不決。
譚耀林沒有等到她的回應,轉身離開。
林清也立在原地。
不知站了多久,她終於做了決定,拉開了門。
拉開門的瞬間,心豁然開朗。
時惟樾的心如此直白,她也不想逃避。
那就順其自然。
林清也敲開時惟樾房門時,軍醫剛給他包紮好。
他沒穿上衣,露出精壯的胸膛。常年的訓練讓他肌膚緊緻,肌肉塊塊分明。
“天還沒亮呢,還有你打西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