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歌輕柔地將方怡安置於地,隨即疾步邁向大廳中心。
胖頭陀目睹李長歌安然無恙,訝異萬分:“你……你竟未中毒?”
李長歌輕笑回應:“毒?何毒之有?”
陸高軒目光轉向青龍使,若有所思地詢問:“許……許大哥,你所用之毒,究竟為何物?”
青龍使因傷重而難以言語,對陸高軒的疑問無法作答。
陸高軒沉吟片刻,忽而面露喜色:“我明白了!是百花蝮蛇膏,遇血則散發濃香,本是制香秘法,常人聞之精神為之一振。然我等久居靈蛇島,日日飲用雄黃藥酒以避蛇毒。”
“不料這百花蝮蛇膏與雄黃藥酒相遇,竟致人筋骨無力,需十二個時辰方能恢復。”
“許大哥,此計甚妙!百花蝮蛇膏島上本為禁物,你竟早有準備,想必已有數月未飲雄黃藥酒了吧。”
片刻後,青龍使緩緩睜開眼,嘆氣一聲,強忍胸痛,從腰間取出瓷瓶,服下藥丸,閉目凝神療傷。
感覺到體內傷勢難以治癒,青龍使許雪亭緩緩睜眼,長嘆一聲:“咳……咳咳,人算終不敵天算,此番功敗垂成!洪安通那一掌,令我重傷難愈。待我傷勢稍緩,必取此賊首級!”
高臺之上,八名少年男女怒斥道:“大膽叛賊!怎敢直呼教主尊名!”
青龍使置若罔聞,繼續閉目療傷。
李長歌挺身而出,環視眾人,笑道:“諸位兄弟,聽我一言。我們本是同袍,多年情誼豈可輕棄?何必至此地步?”
“冤家宜解不宜結,諸位以為如何?”
大廳內一時沉寂,眾人神色各異,有的遲疑不決,有的憤憤不平,更有心懷不軌者暗自盤算。
對於李長歌的勸解,眾人皆未回應。
陸高軒掙扎著抬手,指向洪安通,蠱惑道:“桂……桂公子,教主心性狠辣,待他毒解,必不容我等活命,你亦難逃此劫。”
“速速下手,殺了教主與夫人!”
他一家八口都在這島上,受到洪安通的牽制,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被困在島中,日日提心吊膽。
而自己也生怕沒有完成洪安通交代的任務,牽連了家人,還要忍受豹胎易筋丸的折磨和威脅。
現在,擺脫洪安通的機會就在眼前,陸高軒不甘心就這樣錯過,如今唯一行動自如,有能力殺死洪安通的人,就是小桂子,只要他願意出手,大家就都能活。
李長歌無奈地嘆息一聲,對於這群老人的處境感到深深的同情和理解。
他們被人下毒控制,失去自由,同時家人也成為人質,不得不聽從洪安通的命令,稍有不慎還有性命之憂,是個正常人都會心生怨恨,抓住一切可能擺脫幕後人的機會。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們十多年來的遭遇,已經固化了他們的性格、習慣。
說不定他們之中還有一些人心理變態,一旦得到自由,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這個責任,李長歌覺得自己擔不起,而且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不值得可憐。
李長歌的沉默,在外人看來,他這是意動的表現。
陸高軒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他激動地催促道:“桂公子,只要你除掉教主與夫人,我們全體將一致推舉你為新的教主。”
"這位洪夫人,實則是個擅長妖術的狐狸精,擅長蠱惑人心,切記不要直視她的面容與眼眸。"
聞聽陸高軒要讓這少年接任教主之位,眾人皆是一驚,認為此舉過於草率,相比之下,擁立許雪亭為教主似乎更為穩妥。
然而轉念之間,他們意識到許雪亭身受重傷,已無力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