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滿不知道陸達安還有什麼事,從牆角下搬來兩張凳子放在院中。
“陸大哥,咱們坐院裡說吧。”
一陣微暖的南風吹過,讓月光都顯得有些曖昧。
兩人怕把熟睡的陳婆子和蘇蟄吵醒,竊竊私語時頭幾乎捱到了一起,直到下半夜。
“啊……”
蘇小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是裝的,她真瞌睡了,上下眼皮都在打架。
陸達安看她困成這樣,抬起手想拍拍她的頭,後又收了回去。
“我走了。你去睡吧。”
蘇小滿又打了個哈欠,擺擺手,“你也快去睡吧。”
“不了。我得直接去鎮上衙門找一趟付大人。”
蘇小滿新一個哈欠硬生生停了下來,“你要管?”
難怪他會問那麼多,那麼細。
陸達安答非所問,“小丫頭,你介不介意我把你的法子以我的名義告訴付大人?”
他擔心蘇小滿誤會自己。
“不介意。”蘇小滿不在意道。
“我有阿婆、弟弟要照顧,沒辦法像你一樣冒險,更沒把握讓衙門裡的大人聽進去這些。再者,若能控制住疫情,是你說的,還是我說的又有什麼區別。”
陸達安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小丫頭說他們兩人不分彼此呢。
“好。我走了。有什麼事就去找我爹。”
蘇小滿瞌睡得緊,敷衍道,“好的好的。你快走吧,注意安全。”
這一夜,不只陸達安和蘇小滿沒睡,付元現在也沒睡。
付元坐在書房,身前書案上鋪著一張紙,紙上勾勾畫畫寫得密密麻麻。
正當撓頭時,吱呀一聲,屋門被人推開,嚇了他一跳。
“順安兄?”
“嗯。”陸達安迅速關上門。
“是又出了什麼事嗎?”
付元每次見陸達安都被震驚一次,都快形成條件反射了。
“沒。就是想問問承淨兄都做了哪些措施?”
“封閉整個寧遠鎮,儘可能做到不進不出。又召集了一批繡娘準備做你說的那個什麼口罩。只是……徵用細棉布的事,還沒談妥。”
買布料和支付繡娘工錢不需要多少錢,都是小錢。
日後醫治病人大量採買藥材時,才是真正花大錢的時候。
多花一個銅板買布料,買藥材就得少花一個銅板。
付元想要把衙門有限的錢財都花到刀刃上,就想要所有布料讓布莊免費提供。
哪知,他豁出去臉皮,直白地說要徵用,富成布莊也只願意拿出二十匹細棉布,加錦衣布莊的五十八匹依舊不夠做全鎮近兩萬人的口罩。
另外,鎮上的繡娘一共不到十個,一兩天內做不出來那麼多的口罩。
“口罩的事,好說。”陸達安說。
“細棉布不夠,咱就用粗棉布。繡娘不夠,我可以帶些布料回去,讓村裡嬸嬸們幫忙做些。”
付元大喜,口罩問題竟然這麼輕易就解決了。
“可是……李大夫那兒,我問過了,他暫時沒法子應對。”這才是真正最難的地方。
“承淨兄,既然醫術上沒法子阻止傳染,不如從人本身上阻止。只要所有人足不出戶,不互相接觸,就能大大減少傳染機率。”
這是蘇小滿的法子。
她說,只要大家都安分在家裡待著,再戴上口罩,有條件的戴個香包,疫病蔓延速度將大幅度減緩。
雖絕不了根,卻能爭取更多時間去試驗藥方,才能更大程度上保護百姓。
對了,香包。
“承淨兄,還得快點派人去採收一種叫艾草的藥材。它是一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