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在宮中，可還習慣？”紀書言比謝婉容雖然大上幾歲，但卻不及對方有氣度。

畢竟是按著皇后規格來培養的，舉手投足之間，都不見稚氣感。

謝婉容點了點頭，“太皇太后對我很好，表姐呢？可還好。”

兩人上一次見面，還是謝家沒有出事之前。

距離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年多。

而她，也長了一歲，明年就該十四了。

“我也很好，年後便要出嫁了。”雖然並非大家眼中的良人，但她依然感激對方給了自己這個容身之處。

這訊息還沒有傳入宮中，所以謝婉容微微錯愕了下，“不知是哪家公子。”

“裴勳，我親自求來的姻緣。”紀書言說著抬起了手，接住了飄落的樹葉。

也不知道那時的自己，何來的勇氣，若是放到今日，她絕不敢踏出那一步。

“可是趙純霜有意刁難於你。”否則一個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怎會做出如此不顧名聲之事。

謝婉容偏頭，看了她一眼，“表妹當真不知嗎？前段時間京中可都在盛傳，她有意把我嫁給霍將軍。”

所以，她不得不劍走偏鋒，在將軍跟紈絝之間，選擇了紈絝。

但並不是因為對方的克妻傳聞，而是因為對方的年紀過大。

一個差不多跟自己父親同歲的男人，試問她該以何種心態相處？

“她怎麼不讓紀月雙嫁。”關於霍將軍，謝婉容略有了解，一個實實在在的莽夫，性格也暴虐。

紀書言輕笑了下，“她看上了朱家的嫡公子，正想方設法的攀上人家，可據我所知，人家早已有了心儀之人。”

對此，謝婉容沒有出聲，因為她也曾奢想過皇上，可見那時的自己在旁人的眼中，是怎樣的不自量力。

紀書言很快便就反應了過來，“對不起！我……”

“沒事，過往的種種，我早已釋懷。”如今的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罪臣之女而已，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表妹這一輩子，都要留在宮中嗎？”紀書言覺得，她年紀還小，不應該被困在這深宮之中。

雖然很多人擠破了腦袋都想進來，但進來之後才會發現，這沒有自由的生活有多乏味，又有多寂寥。

謝婉容輕搖了下頭，“對於我的未來，太過的灰霾，我無法看清。”

她的小命，安全捏在帝王的手中，指不定什麼時候便取了去。

“抱歉，我都幫不上忙。”但凡自己有能力一點，還能為她謀一下出路。

可她自己都一地雞毛，又能拯救得了誰呢？

“表姐能自己走出一條路來，便已經不易，所以無需為我考慮，我心裡有數。”這輩子，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老死於宮中，至於下輩子，她想為自己活一次。

可餘生還很漫長，誰又能保證會發生些什麼呢？

兩人有著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直到清潤尋了過來，說宮宴要開始了，才前往長春殿。

紀書言完全就是頂著眾人探究的目光，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姐姐，你剛去哪了？”紀月雙一進宮便開始尋她，卻毫無收穫。

“去了一趟長寧宮。”紀書言說著，看了眼陪伴在太皇太后身邊的謝婉容一眼。

覺得她真的很淡定從容，就好像她理該如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