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婆家也姓秦,但和秦君英所在的老秦家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孟穗歲看著眼前這棟老式土坯房,咂咂嘴,這麼看起來倒是和蘇荷家門當戶對。
她還沒來得及叫人,就聽到身後傳來蘇荷氣喘吁吁的聲音:“穗歲?”
孟穗歲回頭一看,就看到蘇荷纖細的肩頭扛著扁擔,扁擔兩頭掛著沉甸甸的木桶。
她有些驚訝,掃了一眼蘇荷弱柳扶風的身體:“你這是挑水去了?”
金溝屯就一口水井,是老式的手搖軲轆水井,挑水很需要一把子力氣,蘇荷這才剛過門就擔當起了家中的挑水工,相比睡到日上三竿的她,日子的確是悽苦了些。
蘇荷勉強笑笑,開啟院子門,挑著扁擔走了進去,與孟穗歲道:“進來吧。”
孟穗歲眸子微閃,她原本還在考慮,經過昨天晚上的事,蘇荷對她應該心有怨念,想說服她當個“隊友”一起去安西怕是不容易,沒想到她竟半點不記仇。
一進院子,蘇荷就把水桶放下,隨手拿來一個小札子遞給孟穗歲。
“穗歲,你先坐會,我等下就來。”她說完就一頭鑽進屋裡。
孟穗歲也沒客氣,一屁股坐在了小札子上,不過聽著嘎吱嘎吱的聲響,有些尷尬。
不一會兒,蘇荷從屋裡出來了,她端著個木盆,秀麗的臉上有些蒼白。
孟穗歲看著木盆裡堆得冒尖的衣裳床單,眉梢一挑,看樣子嫁給秦恪後,蘇荷日子過得並不好,嫁人第一天,就開始幹家務活了。
“嬸子他們下地了?”孟穗歲往屋裡看了一眼,問道。
蘇荷抿了抿嘴唇,輕嗯一聲,又尋了個小札子坐下,準備用先前挑的水洗衣裳。
她遲疑了一下,轉頭看向孟穗歲,眼眶有些紅:“穗歲,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因為擔心你就叫人過去,差點壞了你的名聲,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聽著這茶香四溢的茶言茶語,孟穗歲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蘇荷。
她剛想反唇相譏幾句,就忽的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頓時假假一笑:“當然不會,我怎麼會介意呢?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我們可是好姐妹呀!”
孟穗歲聲音矯揉造作,男人聽了或許會覺得心頭髮癢,可女人聽了只覺得渾身不舒坦,蘇荷打了個哆嗦,扯著唇角道:“對了穗歲,你今天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聞言,孟穗歲肥胖的臉上露出一抹嬌羞之色。
蘇荷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旋即轉開目光,實在沒辦法直視這張很醜的臉。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聽說你要去安西隨軍了?”孟穗歲眨了眨綠豆眼,問道。
蘇荷一愣,眼底閃過一抹幽暗的光,緊接著抬起頭,臉上流露出苦澀的笑容。
她輕嘆一聲,說道:“連你都聽說了啊,是呀,當時結親,就是想著讓我去安西照顧秦恪,這兩天就要出發了,我是真的羨慕你穗歲,可以留在家裡。”
孟穗歲彎唇一笑,饒有興致的目光從蘇荷臉上掃過,輕笑著道:“你不用羨慕我,我過來找你,就是想和你一起結伴去安西,我也要去隨軍,小荷,開心嗎?”
蘇荷霍然抬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孟穗歲,聲音尖利:“你也要去隨軍?!”
孟穗歲眸子微眯,打量了蘇荷好幾眼。
她已經猜到蘇荷應該是不想讓她去隨軍的,畢竟要當著她的面和秦君英雙宿雙棲,可沒想到她的反應竟然這麼大,這態度,好像她去隨軍和殺了她娘一樣。
蘇荷對上孟穗歲狐疑的視線,臉色一白,很快垂下頭,把髮絲撩到耳後,輕聲道:“沒想到穗歲居然會想去隨軍,安西貧苦,你從小嬌生慣養,肯定受不了的。”
孟穗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