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了水,顧然又去打了熱水。
路過車廂介面處的地方,有不少人正在抽菸,綠皮火車跟高鐵截然不同,高鐵上抽根菸的後果那叫一個慘重,而在綠皮火車上,幾乎每個車廂的介面都有許多人在吞雲吐霧,顧然是抽菸的,但他沒有多少煙癮,出來到現在,跟江雪梨在一起,更是一直都沒有生出想要抽菸的情緒,即便是被這二手菸撲面而過,仍是如此。
接了熱水回來,敲門進到包廂裡面,窗外的景色已經從城市變成了一抹盎然綠意。
火車離開林城之後又過了一處小城市,進入到了一片不大也算不得小的草原,看到顧然回來,給顧然開啟包廂門的江雪梨拉著顧然的胳膊:“顧然你快來看,好多牛羊,就在橋下面!”
火車行駛在那種老式的高架橋上,不算太高,但俯瞰下方一片綠意盎然,羊成群,牛結對,依稀還能夠看到放牛的娃兒坐在山坡上百無聊賴的揮動著鞭子,聽到火車經過仰頭看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顧然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的啞然失笑。
江雪梨看向了顧然,有些不明所以顧然怎麼突然笑了,顧然讀懂了她眼神裡的詫異,解釋道:“我小時候也坐火車在這裡經過過一次,當時是冬天,看見這種放牛娃放羊娃,我覺得蠻可憐的的,但到了後來才知道,原來可憐的不是人家,是我自己……”
為什麼可憐?
當然是一隻羊兩千,一頭牛上萬了!
下面密密麻麻這麼多牛羊,又是多少錢?
顧然又解釋了一聲,這裡的“可憐的是我自己”,值得並不是真正的他自己,而是這個梗裡面的他自己,就像遊戲裡罵人,說他媽,問候的也並不是他真正的媽……一系列的原理是相同的。
江雪梨似懂非懂,但為什麼他們不可憐這一點她是真真切切的聽懂了,趁著火車還沒開太遠,她探著腦袋開始數起了下方牛羊的數量,可那裡能數得過來,於是她按照體積面積的方法大致估算了一下,還有用眼睛估算,至少有個上百隻。
如果都按照牛來算的話……
跟自己一個季度的生活費都還要多了呢!
她抿了抿嘴,唇角彎起一抹笑意,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書她沒讀那麼多,但從書裡看到的東西很多。
可行的路,她估計至少已經有上萬裡,可飛機匆匆而過,她壓根也沒有看到過什麼,領略過什麼,這次出來,其實都算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出門。
這趟旅程,是跟少年一起出來的,本身就已經增添了天大的意義,而少年還總是在給她不斷創造新的意義……
江雪梨無聲的笑靨如花,看著窗外那片綠茵茵的草原,視線的最盡頭處還隱約能夠看到遠山的輪廓,再看少年那兩道筆直如劍的粗黑眉毛,宛若這看不見看不清的層巒跌宕,那雙漆黑的眸子宛若藏著滿天星辰,璀璨深邃。
這是一雙多麼好看的眉眼?
到底是用山眉海目來稱作,還是劍眉星目更合適?
江雪梨有些挑選不出最恰當的形容詞,就這樣無聲當中看的出神,久久沒有動彈,直到顧然轉頭看來,她才不著痕跡的把頭轉向了一旁,但俏臉卻是已經漸漸泛起紅霞!
沒什麼。
就是單純的開心!
火車咕隆隆咕隆隆的開出去了好久,這才終於到了下一站。
這是一個不小的火車站。
外面人很多,吵吵嚷嚷的。
看了一會兒匆匆趕路的行人,顧然問了江雪梨一句,關上了窗,拉上了簾,小房間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二人都坐在下鋪的床上,簾子一拉,光線昏暗下來,氣氛也在沒來由的沉默當中一點點向上攀升。
“靠著裡面坐吧,老是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