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讓人不寒而慄。
整個刑場一片死寂,手起刀落,人頭滾滾,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道,地上的斑斑血跡被雨水混淆稀釋。
李南喬為陸幼卿撐著傘,擋住紛紛揚揚的雨絲,地面漸漸溼滑,甚至開始泛起泥濘,腳下靴子逐漸被泥土沾染,原本乾淨的鞋底變得汙濁不堪。
如今西海百姓無人不識陸幼卿,也再也不會有人因著她女子身份小瞧她,誰不知曉新來的陸縣令殺伐果斷,手段凌厲,人頭說砍就砍。
街道上的百姓瞧見她都不自覺地拉開距離,默契禁聲。
“大人,賀府已經開始有所行動。”曹副校尉忽然走至陸幼卿面前,低聲稟告。
他絲毫不畏懼這如牛毛般細密的濛濛細雨,因此並未撐起雨傘來遮擋雨水,晶瑩剔透的雨珠輕柔地打溼了他墨髮,並沿著他冰冷堅硬的鎧甲緩緩流淌而下。
白府一倒,與其勾連的賀縣尉自然難逃罪責,貪汙受賄,受財枉法等等罪名足夠讓他牢底坐穿。
陸幼卿一直未處置他,不過是想先瞧瞧他到底會如何行動。
果然,白家今日行刑,他知曉自己沒有勝算,如今正尋找退路。
“他藏匿財物之地可否查清?”
“他正忙著轉移財產,手下人正死死盯著他,大人放心。”
僅僅只是根據白家的行賄賬本來看,賀縣尉所收受的賄賂數量就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更別提還有其他家族送的。
藏匿財物之地必定隱蔽,陸幼卿不著急下手自然也有想讓他主動暴露財物的緣故,既然要逃,那麼那些財物自然不會放棄,只待他將其歸攏到一處,那便是她下手之日。
“既然如此,那便動手抄家吧。”陸幼卿的語氣雲淡風輕,輕描淡寫地說著,好似在詢問今夜吃些什麼,而不是抄家滅族。
曹副校尉當即帶著人前往趕至賀府。
難得清閒,陸幼卿帶著南喬往府衙走去,街頭路人行跡匆匆,靠近府衙時,她猛然睜大眼睛,望著長身立在府衙門口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四周的人聲好像在這一刻遠去消散,瀰漫著的水汽將這個世界籠罩在朦朧之中,兩人站在這淅淅瀝瀝的小雨中隔空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