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初為了躲避賭債逃到了隔壁縣,後來聽說白家倒了,新到西海的陸縣令勢要將三大家族整倒,他這便時時刻刻關注著西海的訊息。
終於等到左家倒臺被抓入獄,就連他之前輸錢的那個賭坊也被封了,他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到家中一看果然被倒騰的亂七八糟,滿是塵土,他跟街坊鄰居打聽,雖然街坊很是瞧不起他,卻也告訴他,就在他跑了沒兩日,左家賭坊的打手便尋上門來將梨花抓走,說要將她賣入勾欄瓦舍抵債。
他雖然對那個黃毛丫頭沒什麼感情,但是也去西海的勾欄裡打聽過,卻始終沒有梨花的訊息。
誰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正巧今日讓他又瞧見了那丫頭,雖然不曉得她是如何混到縣衙裡去的。
但是他卻知道,陸大人如今是西海最大的官,梨花那丫頭成了縣令的丫鬟,這就意味著她那裡定有錢。
他把那丫頭拉扯大,她怎麼著不也得好好孝敬他,又甚至,她如今能夠跟縣令說得上話,說不定還能走個後門給他找個肥差乾乾呢。
梨大山心裡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當即將頭髮扯亂,挑了個行人多的時刻往縣衙門口一坐,神情悽慘地哭喊。
“大人,縣衙門口有人鬧事。”
“哦?”陸幼卿饒有興致地抬起頭來,“是何人?”
要知道菜市場砍頭臺的血都還未洗刷乾淨,居然這當口有人敢來縣衙鬧事。
來稟告的官差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正給陸縣令倒茶水的梨花,囁喏道:“其實……也不是鬧事,來人自稱是梨花的爹,來找女兒的。”
陸幼卿皺起眉頭。
沒想到成為當事人的梨花聞言僵在原地,臉色甚是難看。
她近些時日過得太好,忘記了她還有一個薄情寡義吃喝嫖賭的爹,如今這枚不定時炸彈終於炸了。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我……我不想和他回去!若是和他回去,不定什麼時候他又會將我賣了。”梨花撲倒在陸幼卿腿邊,眼中滿是無措與慌張,緊緊攥著她的衣襬。
她不想被賣,不想過那樣的日子,如果可以,她想永遠呆在大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