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曾經那個身家性命都被人捏在手中,只能任人宰割的陸幼卿。
她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而他,是在給她拒絕的權力。
若是從前,她離開秦家無人可依,無處容身,他若是問出這句話,這些因素都可能成為她的顧忌。
而如今,她尋得了主公,有了官身,再不是那個無依無靠的陸幼卿,這個問題,她可以只順從她的心意,可以……說不。
可陸幼卿怎麼可能會說不,是眼前這個人細心又溫柔地將她一身破碎的筋骨熨貼好,也是他傾盡全力託著她往上走,即便今日,他也是如此這般得體貼溫柔。
這世間,再也沒有這般溫柔的男子。
她怎麼可能捨得放手。
她一直沒有回話,屋內只有噼裡啪啦的燭火聲。
“卿卿。”秦珂再也按捺不住,喃喃說。
“我已然是你的妻子,也願意做你的妻子。” 陸幼卿終於回答了秦珂的問題。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就好像這冬夜裡的雪花,卻意外地堅定。
面上始終忐忑不安的秦珂此時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比陸幼卿此前見過的任何一種都燦爛開懷。
“娘子,把手伸出來。”
陸幼卿看了一眼他一直舉著的首飾,緩緩伸出手舉到他面前。
秦珂深吸了一口氣,捏出盒中的女戒,執起玉手,將其緩緩戴到她的無名指上,整個過程一臉鄭重,彷彿再做世界上最為重要的事。
看著她戴著戒指的纖嫩手指,其間點綴著的紅色寶石映著她的手愈發白嫩,秦珂輕輕俯下身輕輕吻了吻。
陸幼卿覺得他的吻落下的位置變得滾燙起來,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秦珂定定地瞧了一會,似是終於欣賞夠了,才將另一枚男款的戒指舉到她面前,柔聲道:“這枚戒指要娘子為我戴上。”
陸幼卿總覺得他在搞什麼極其重要的儀式。
按照秦珂剛剛的動作將這枚戒指同樣戴到他的手指上,相對於陸幼卿的戒指而言,秦珂的戒指要更為厚重簡約,上面只鑲嵌了一枚紅得似要滴血的寶石。
但是很明顯能夠看出來兩者的設計如出一轍。
“這是……戒指?”陸幼卿抬起手,打量著嚴絲合縫的金色戒指,上面的寶石在燭火下閃爍著細碎的光。
“嗯,這是我們家鄉那裡的傳統,夫妻之間佩戴的。”
“娘子,我心悅你。”秦珂又湊近他幾分,眼巴巴的盯著她瞧,臉上期待的神情太過明顯。
他在期待什麼,陸幼卿心知肚明。
側頭躲開了他的視線,抿了抿唇,抬手挽了挽耳邊的青絲。
片刻後,她才終於伸出雙手捧著他俊俏的臉頰,定了定心神道:“此生……唯願與君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