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科舉還有十日的早朝上,晉陽坐在龍椅上,面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而下方的大臣們則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晉陽將手中的奏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怒斥道:“給孤嚴查,究竟都有誰涉案,題是如何洩露的,又都有誰經手,一個都不許放過。”
眾臣紛紛跪地,齊聲高呼:“陛下息怒!”
晉陽墨如深潭的雙眸眼睛冷冷掃視一圈眾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前方的陸幼卿身上身上。
陸幼卿波瀾不驚地上前一步,垂首道:“此事乃是微臣失職。”
晉陽冷笑一聲打斷她:“你確實失職,居然在科舉前期讓考題洩露出去,即便你未參與其中,亦有瀆職之罪!”
陸幼卿將晉陽扔在她腳下的奏摺撿起,低頭思索片刻後,躬身道:“回陛下,微臣定會盡快將此事查清。微臣已經瞭解過,洩露的題只是第一套題,此時可以啟動第二套題,保證不會耽誤此次科舉。”
眾人一聽,頓覺恍然,不由偷偷看了一眼站在前方的陸幼卿一眼。
許多人心中愈發覺得陸幼卿此人深不可測,誰都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會準備兩套方案。
再抬頭看一眼陛下,見她面上毫無意外,便知曉此時陛下是知曉的。
晉陽微微點頭表示同意陸幼卿的話,但是臉色依舊陰沉,冷聲道:“給你五日時間,將此事給孤查清。若是再出差漏,給孤小心你的烏紗帽!”
“微臣領旨。”
這還是眾人第一次見陛下同陸幼卿發火,且還是這般大的怒火。
站在後方的盛淮見陸幼卿今日被斥責,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意,畢竟他最近已經在她那裡吃過好幾次癟,如今見她倒黴,自然幸災樂禍。
恨不得她因為此事惹得陛下不悅後被貶職。
滿朝文武有此想法的並不在少數,巴不得她被換下這主考官的位置。
盛淮多是因為私人恩怨,其他人則是因為陸幼卿太過鐵面無私,往年科舉裡他們圈子裡都有預設的規則,可是陸幼卿一來,一舉便將桌子掀翻。
任誰也吃不到一點甜頭。
幸災樂禍的盛淮壓了壓嘴角,面色無常地下朝回府,馬車剛剛靠近府邸大門,便見府中的小廝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都來不及等馬車停下。
“老爺,老爺,出事了。”
盛淮掀開車簾,怒斥道:“有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老爺,府裡出事了,”小廝喘著粗氣道:“剛剛官府來了人將少爺抓走了。”
“什麼?”盛淮當即變了臉,眉毛一豎,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給我仔仔細細說清楚。”
說著腳步匆匆地踏進了府內。
剛剛進府,王怡也攥著手帕跑了出來,面色慌張,眼中含淚。
一番瞭解後,盛淮終於搞清楚了事情的起末。
誰能想到他上午上朝的時候還在為陸幼卿遭斥而暗暗欣喜,午後回府就發現自己的獨子竟因為涉嫌科舉作弊被抓了起來。
風水輪流轉,這也轉得太快了些。
瞭解了事情的盛淮癱坐在椅上,一臉頹敗地捂住額頭。
也許正在哭泣的王怡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可是剛剛見識到陛下盛怒的盛淮卻深刻意識到,這件事已經超過了他的能力範圍。
一旦證據確鑿,按照今日陛下的態度,他的獨子很有可能牢底坐穿,更糟糕的結果便是連他也會被遷怒。
“老爺,你想想辦法啊,牢房那環境,咱們川兒哪裡受得了?”
見這頭髮長見識短的婦人還在擔心這些東西,盛淮更是惱怒,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都是你慣的?他好生生為何會摻和進這種事裡去?考題到底是哪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