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肘部撐著案桌,手指撐在額角上,姿態看起來舒適又慵懶,但是秦珂卻覺得這個男人更像是眯著眼睛打盹的老虎,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平靜無害,但只要他睜開眼睛,那必然會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顫抖的氣息,
而且……秦珂看著眼前的這個人,總覺得有哪裡違和。
下一秒,站在秦珂旁邊的陸幼卿突然彎膝行禮,姿態恭敬,語氣謙卑道:“民女程攸之拜見長公主殿下。”
她的話音剛落,顧瀾溪的氣息陡然危險起來,殺意一閃而過。
站在下首的秦珂懵了,他愣在原地傻傻地看了看自己的娘子,又抬起頭看了看坐在主座上男子,哦,不,應該說是長公主殿下。
怪不得說他一見她,就覺得有些過分陰柔,原來是女扮男裝啊。
不對,現在的重點不是女扮男裝啊!!
而且這個人居然是長公主殿下!那個傳說中文韜武略傾國傾城舉世無雙的長公主殿下啊啊啊啊!
就在他愣在原地的時候,屈膝的陸幼卿悄悄揪了揪他的衣襬,側頭衝著他使了個眼色。
反應過來的秦珂也急忙躬身屈手行禮。
而長公主殿下只是眉梢微挑,臉上的神色始終不變,靜靜的盯著陸幼卿看了好一會兒,那目光看似溫和,其中卻似乎包含攝人心魄的威嚴,讓人在她的目光下莫名的有種無處遁形之感。
“昔年長公主殿下大敗突厥班師回朝,民女曾在街上有幸見過長公主的容顏。”
長公主放在桌上的左手輕輕敲擊著桌面,似是思索了一會,才道:“你叫程攸之,國子監祭酒程理是?”
“正是家父。”陸幼卿始終垂著頭,對於長公主能夠猜出她的來歷並不意外。
“先起身吧。”
陸幼卿這才直起身,秦珂眨了眨眼也跟著直起身子,他在一個人人平等的時代里長大,其實對於古代這種尊卑有別還沒有什麼深刻的概念。
行吧,秦珂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家老婆還有另一個名字,還是託長公主的福知曉的。
他早就猜出娘子有些來歷,但是怕觸到她的傷心事,也就一直沒敢問過。
長公主抬眼看了顧瀾溪一眼,不過一個眼神,她便猜到了她的意思。
“你先同我過來吧,有些事情要問問你。”
秦珂看著顧瀾溪,有些不確定地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
顧瀾溪卻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徑直走出去了。
“相公,你先去吧。”陸幼卿給了秦珂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他不必擔心。
好吧,秦珂抿了抿唇,順從著跟著顧瀾溪走了出去,還順帶手幫著將門關好。
顧瀾溪此時已經坐在亭中手中捏著秦珂這幾日畫好的圖紙瞧。
“這便是你那個收割機的詳細設計方案?”
秦珂坐在她對面,輕輕點了點頭,介紹道:“沒錯,這只是其中一個零件的圖紙,不過我還沒有畫完。”
顧瀾溪看著他這副姿態倒是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他一眼,一般人在她面前都很拘謹,行事說話都小心翼翼斟酌再三。
顧瀾溪知曉那是因為那些人敬她,怕她。可是眼前這個人面對她的時候,卻異常鬆弛,她看得出來,他看向她的眼神中沒有懼怕。
就像是看一個普通朋友的眼神,他將她看成一個平等的人。
有意思,顧瀾溪低眉淺笑,越發覺得這兩個人有意思。
“那你何時能夠造出來?”
秦珂想了想,覺得既然已經找到靠山,那幹嘛不好好地抱這個大腿,而且這還是一個相當粗的大腿哎。
那可是長公主殿下,雖然他不太清楚她在朝中的具體勢力,但是根據他有限的瞭解,估計除了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