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將他們被洪水沖走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稟告給陸幼卿。
終於確定了秦珂的安危,從失而復得的巨大驚喜中冷靜下來後,陸幼卿才鼓起勇氣拆開那封信。
一展開信紙便是熟悉的字跡,這麼多年練習下來,秦珂的字跡也有了些陸幼卿的風骨。
“卿卿安否?我一切安好,僥倖逃生後偶遇反賊蹤跡,遂潛入探查,背岱山乃大乘教逆賊根基,且內有金礦,賊人抓捕百姓為其開採,娘子應速帶軍來圍剿。
另:娘子勿要擔憂,我定會保護自己,靜待娘子前來解救。”
陸幼卿輕輕闔眸,再次睜開時已恢復了冷靜與鋒芒,沉聲吩咐道:“宣玄甲軍袁邵前來,流雲你且先去休整,明日一早隨軍出行。”
先行將手頭的事情吩咐安排下去後,袁邵穿著冰冷肅穆的甲冑早已候在旁邊,等待陸幼卿的命令。
次日天剛剛泛起魚肚白,五千玄甲軍全部出動,已在城門口集結完畢。
流雲昨日梳洗過後,再次換上了暗色的護衛裝,騎著馬在前引路。
城裡的百姓對這般壯觀的陣勢嚇得瑟瑟發抖,就是本縣的縣令亦是不明所以,只知道陸欽差讓其暫時負責賑災事宜,自己則親自帶軍出征。
但是他當了多年的縣令,也猜的出來這定是有大事發生。
想要坐穩目前的位子,不該問的便不要問。
陸幼卿雖然沒有行軍打仗的經驗,但是她懂得兵貴神速,五千騎兵輕裝上陣,疾速行軍一日後便抵達了背岱山附近。
“大人,為保證秦大人安危,還是讓屬下再次潛入,以免到時打起來傷到秦大人。”流雲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請求道。
這是他在路上便想好的,這樣能夠最大限度地保證秦大人的安危。畢竟誰也不知道那群逆賊情急之下會做出什麼。
“我撥幾個人給你,務必保證他的安全。”
陸幼卿當即下令全軍休整,待夜間敵人疲憊之時發起總攻。
……
另一邊的秦珂這幾日已經熟悉了這裡的流程,每日挖礦的時候都儘量打聽關於這裡的資訊。
別說,還真讓他問出了些什麼。
囚犯的活動範圍有限,他所能觀察的只有金礦和牢房附近的情況,但是苦工裡有些人在這裡已經待了一年多了。
他們偶爾會被押著去前面為大乘教的反賊們修繕房屋,砍伐樹木。秦珂連著兩日特意跟那幾人挑選同樣的位置挖礦。
閒談之間有意無意地打聽那裡的訊息。
至少他已經摸清住在山上的大乘教教徒差不多有幾千人,其中那部分之前都是普通百姓。
至於那大乘教的教主,也就是反賊的頭目,目前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這日依舊是在礦洞裡辛辛苦苦勞作了一整日,待到傍晚時依舊是領了豬都嫌棄的飯食,強迫自己勉強嚥下去。
就在秦珂靠在山壁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牢門傳來的動靜,抬眼一看,便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撬開牢房門鎖,走到他面前單膝跪下行禮。
“大人恕罪,屬下來遲。”
秦珂注意到除了流雲外,還有幾個人。有人持刀警惕地守在牢房門口,亦有人拿刀抵在吳中的脖子上,示意他莫要出聲。
他們能進來,定是已經悄悄解決了門口的守衛。
這些動靜可以不引起其他牢房內人的注意,但是與秦珂同屬一牢房的吳中卻很難瞞過。
被冰冷鋒利的刀鋒抵著脖子的他此時早已嚇得瑟瑟發抖,一動都不敢動。
一臉驚訝又不可置信的盯著秦珂,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跟他住在同一個牢房挖金礦的、如此平易近人的苦工居然是個朝廷官員。